第427章宫变（1）
江飞虽然紧张，可是还是有些兴奋的，这一年来，神都风云每变一次，他的责权就变大一回。
自去年底新皇上位后，他的顶头上司，金吾卫左将军被流放，右将军年老也不怎么管事了，右中郎将与他争锋失败，留在了长安。
五月份他跟着皇帝来洛阳，在这洛阳城内，洛河南北两岸，左右金吾卫的差事都由他管了。
原本的右将军都上报给他升职，只是在政事堂压住了，很多人看不惯他升职太快，太年轻。
还瞧不起他不是大长公主的亲生孙子！
看吧，今天早上这么一闹，他就正式地升为左将军了，还顺带接手东宫宿卫了，虽然东宫还是空的，可权利又大了一圈……美滋滋！
……
看着江飞离开，张昭兰觉着这货有点不靠谱，忍不住就问李猗：“你不多交代他一些？”
衣缥接口道：“憨人有憨福！”
张昭兰愕然：这个时候还能这样？
李猗道：“我们都不知道李玳积蓄了多少力量，也不知道他会从何处下手，只能先看着。”
秦暖叹口气：“反正总是要从玄武门那儿打起来！”
流水的政变，永远的玄武门……
李猗呵了一声：“北衙我们只能看着。”
秦暖道：“既然是蓄谋已久，他们在玄武门的宿值禁军中，肯定有内应，就是不知道他们有多少人！”
张昭兰：“人数就算不少，也多不到哪里去，否则早就有痕迹可寻！
“这种事，要的不是人多，而是出其不意，先发制人，速战速决，一击而中，直接控制住……”
他才说着，却见秦暖一脸惊叹，似在赞叹“你好懂”的样子！
他顿时就住了嘴，转而说道：
“甚至我怀疑，要不是这次李炎史思明叛乱，以至于京中无论南衙还是北衙禁军都损失惨重，且陛下出逃，现在又伤重，以至于宫禁内外都失了掌控，此人也不会想到乘机起事！”
衣缥呵了一声：“确实是个好时机！”
李猗思索了片刻，“今夜，哪位相公当值？”
张昭兰答道：“陈相公！”
旋即他皱眉：“南衙怕是也会出事！陈相公遇事优柔不决，没有主见。”
几人默了默。
衣缥看向李猗，缓声问道：“我们是静观其变呢？还是……”
李猗又看向张昭兰。
张昭兰笑了笑：“你做主，我必相随！”
李猗缓缓踱了几步，踱到书案前，将案面上一卷地图展开，手指在皇城处，轻轻摩过，语气冰凉：“李玳这种人，凭什么上位？”
“这人，在京中人缘好吗？”
张昭兰答道：“就如之前所述，他一切都四平八稳，与其他王爷一样，交游虽广，看起来也无甚特别，再细想，他竟然没得罪过人！”
作为一个龙子凤孙，这就很难得了……
“如今的这位陛下是杀兄逼父上位的，时日又短，立足也不稳，怕是大部人都会旁观！”
李猗呵了一声：“若是这位陛下这次守城也能像去年夺位那样绝然，也不至于落到这种地步！”
张昭兰：“至于武家，估计是一部分旁观，一部分支持武婕妤和颖王，支持颖王的人自然会帮忙蒙蔽以及牵制支持陛下的那部分族人！”
“武太后的亲哥哥梁国公，这半年，大部分时间都是病卧在床。而武婕妤的亲哥哥新安侯是梁国公的隔房堂弟，新安侯的长子武柘现任右卫将军。”
一个家族，人多也有人多的坏处。
张昭兰家两代独苗，人丁薄成一根丝，纵然被人看不起，却没有这样的麻烦。
忽地，远处的街道上传来了警鼓声……
紧接着，安静的街道上，有远处的马蹄声响起……
衣缥轻笑一声：“这么早？”
李猗：“早有什么不好？时机合适就好！”
李猗换好了戎装，就要去王府北面的金吾卫行衙。
秦暖早就自己穿好了银钉牛皮护甲奔了过来，“姑姑，我要跟你一起去！”
李猗目光扫过她腰间挂好的横刀，手弩，匕首等物事，只是犹豫片刻就同意了。
倒是让张昭兰有些惊讶李猗居然同意了。
李猗新选的这处行衙位置很好，在道德坊的东北角，东面是长夏门大街直贯南北，连着新中桥，北面是洛河，还建了一个自家的小码头。
秦暖没想到的是，在这里她居然看到了袁四郎袁小胖！
小胖子似乎瘦了点高了点儿，一身金吾卫的戎装，十分精神。
袁四郎先恭谨地和其他人一起向李猗行过礼之后，就兴奋地冲秦暖打招呼：“小暖郡主！”
秦暖好奇道：“你什么时候进了金吾卫？”
袁小胖乐呵呵：“才进来两天！我娘见我读书是没指望的了，进金吾卫当差怕是还有出息些！”
秦暖心下明白，他这是在乱平之后进来的，以他和李猗的交情，进金吾卫自是容易，而且江飞还肯定照顾他。
此时的李猗和江飞都势头正高，洛阳的这些大小勋门望族，没有一个不会审时度势，观风下注的。
“方才是哪里示警？”
袁小胖回道：“是东面建春门附近发现了赵擎的踪迹，十几名悍贼，所以招人去帮忙！”
正说着，西面又传来一阵警鼓。
李猗皱了皱眉。
袁小胖侧耳一听，跳了起来：“是道术坊那边！”
秦暖也跳了起来：“是张侯爷家！”
道术坊面积只有道术坊的一半，整个坊全是张侯府的地盘，侯府本府站了一大半的坊区，剩下的街坊住户，要么是张氏族人，要么是依附张府而生的部曲户，或者门客。
道术坊若受袭，自然是针对侯府的。
在此处宿值的郎将奔了进来，汇报道：“殿下，有近百人冲进道术坊放火，并冲击安南侯府！”
李猗倒是神色如常：“你带人去处理！”
那位郎将领命而去，李猗则带着秦暖从后面的西门出去，又进了王府。
见到张昭兰，他似乎并不为隔壁坊区内传来的动静而担心，也没有回去看看意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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