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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姓甚名谁？家住何方？”
“小女苏妍，乃西街苏举人长女，过了年底便十八了。”
“为何而来？”
“小女……不日便要成亲，此行特来向仙师许愿祈福。”
“所愿为何？”
“小女惟愿夫妻二人一世美满，子女承欢膝下，一生无苦无难无妄无灾，自此之外，再无所求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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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潜：“就这样？”
“还真就这样。”
顾栖筠躺在软椅上，手中的扇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桌沿，把自己活成了一条抽光了鱼骨头的咸鱼精。
他拿扇掩面，懒洋洋说道:
“小姑娘出嫁第二天就和新郎双双暴毙，于是你开始调查人家成婚前的一切行踪，顺藤摸瓜到我这儿，兴冲冲跑来抓人，却发现人家只是许了个再正常不过的愿望
——很失望吧，张捕头？”
张潜慢悠悠喝着茶，一脸不置可否的表情，说道：
“顾兄这话可就见外了，我能不了解你那德行？怀疑谁我都不会怀疑你的。”
顾栖筠听着觉得好笑，冲他一摆手：
“打住，少跟我谈交情。什么时候你把在我这儿混吃混喝的钱结了，别说兄弟，我让你做我祖宗。”
张潜“嘁”了一声，装模作样谦虚了两下，语调一如既往的欠揍，半点没放心上：
“不敢高攀。你家祖宗要知道他后人长成什么样，九泉之下能再死一回。”
“对了。”张潜说着说着，一扭头，像是在找什么人，“杜晏之呢？怎么没看见他？”
顾栖筠本来就没什么焦距的目光向远处飘了飘：
“练剑去了吧——估摸着也该回来了。你现在麻利点滚，说不定能在大门口碰见他。”
张潜奇道：“练剑？”
这阵子西部的灾荒闹的厉害，难民们拖家带口一股脑全涌进江南一带，动荡的紧。杜晏之一毛孩子，提把剑，就真当自己可以走天闯地，无所不能了？
而且顾栖筠这路偏心护短到丧心病狂的货色，竟然放心让杜晏之这样独身一人大大咧咧地出去乱晃？
张潜摸摸下巴，实在猜不透他一日三变的心思，当即一拍桌子，毫不犹豫道：“走了。”
顾栖筠满意地一展扇：“不送。”
张潜风风火火地走到杜府大门口，果不其然撞见了刚刚进门的杜晏之。十五六岁的年纪，骨架刚长开，个头就抽拉着往上窜。
虽然的确是一副少年气象，但长期习武练就的沉稳已在他身上隐隐化出些大人的影子了。
他立即十分狗腿子地打了个招呼：“诶呀小少爷，真巧！”
杜晏之笑了笑：“张大哥是来找顾仙师的吗？”
张潜“唔”地点了点头，盯着他上上下下地看，半天没说话。
杜晏之：“张大哥？”
“哦哦。”张潜回过神来，说道，“我就看看你——没缺胳膊少腿吧？上次你练剑衣服划了条口子，姓顾的有气没地儿放，抄了把剑，把我家老娘给我新做的两套衣服劈成了布条条。”
杜晏之：“……”
“聊什么呢。”顾栖筠笑嘻嘻地从杜晏之身后钻出来，对着张潜后背一扇子抽过去，逼得张潜连连摆手：“走了走了，真走了。”
杜晏之一看到活泼过头的顾仙师，一个脑袋立刻两个大，打死不明白坊间传的天花乱坠的谣言是怎么编排出来的。
你问谣言传的些什么？
说暂居在江南首富杜家的顾栖筠，不仅生了一副谪仙似的好容貌，而且精通奇门遁甲之术，行踪诡秘，偶尔帮衙门捉捉罪犯，对前来乞拜的人有求必应，在百姓间风评极佳。
顾栖筠听了点头道，极好极好。
杜晏之:……呵。
他冷着脸从怀中掏出一包油纸裹的糯米糕，朝懒懒散散站没站相的顾栖筠一扔，说道：“你的。”
顾栖筠接过一捏，脸上的诧异之色掩都掩不住，问道：“什么东西？黏黏糊糊的。”
杜晏之已经走出几步，闻言不由得回头看他：“我以为你是喜欢吃糯米糕才经常去陈记店铺的。”
顾栖筠已连续十日路过陈记店铺，逢路过必点糯米糕，吃完一抹嘴，必给杜晏之捎上一份。杜晏之看见油纸包就反胃，还以为吃什么都挑的顾仙师千年一遇的对了口。
顾栖筠盯着莫名眼熟的油纸包装，偏头想了想，恍然大悟。
顾栖筠：“哦你说这个……你不觉得陈家的小姑娘长得挺好看么？”
杜晏之:“……”
他对顾栖筠难得的好心像个扎了千八百针的气球，在空中“呼啦啦”漏着风。
他咬牙切齿道：“不吃还我。”
“别呀。”顾栖筠闪身躲过他的爪子，手指一划将油纸划开，“我吃，我刚才开玩笑的。”
杜晏之颇为头疼地远远瞧着他。
顾栖筠来到杜家，三年有余四年不足。杜父特意辟出一个院子让顾栖筠单住，言语举止极尽尊敬，身份来历却是半点也没跟杜晏之等一众小辈提起过。
杜家江南首富的名号撑了百年，到这一代的三少爷杜晏之自然是金娇玉贵地长大，什么能人异士没见到过，却也是第一次看到自己的父亲对一个人礼遇至此。
顾栖筠待在杜家的这段时日，杜府所有下人虽说在他面前都不拘着自己，一派嬉笑玩闹，但背后提起他的时候，语气总是带上些自己都没觉察到的敬意。
只可惜顾栖筠陪着杜晏之的时间虽然多，却从来不曾在他面前施展过一丁点的法术，他虽然跟着其他人一样“仙师仙师”的叫着，那颗天生矜贵的心里多少存了些疑虑。
也许传言并非空穴来风？又或许他只是太具欺骗性？
……可能人们对于长得好看的人总是有种本能的包容吧。
顾栖筠管不上杜小少爷复杂的心理活动，站在一旁兢兢业业解决自己捅的烂篓子，艰难地咀嚼着甜到鼻子发齁的糕点。
……真是，以后再也不去陈记看小姑娘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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架空历史，前皇子受×将军攻，年下，算……甜文吧（心虚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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