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杜晏之拽着顾栖筠向后一避，从曦和夫人指尖溢出的寒光贴面而过，“叮”一声没入墙面。
杜晏之被陡然发难的曦和夫人和一动不动的顾栖筠吓出了一身冷汗，刚要转头质问“为何不躲”，却发现顾栖筠半垂着眼，脸色苍白的不太正常。
杜晏之想起他先前进门时接连催动的几道符咒，心不由得沉了下去。
他揽在顾栖筠腰上的手加上了几分力道，在他耳边低声问道：“你现在感觉怎么样？”
顾栖筠微躬着身体没吭声，冷汗沿着他修长的脖颈流下，没进衣领下深陷的锁骨中。
杜晏之的眼神不自然地闪了闪，片刻后转开了视线。
曦和夫人早已从一开始的狼狈中恢复过来，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二人。局面瞬时逆转，她眼中浮现出猫抓老鼠的戏谑意味，笑道：“怎么，身体撑不住了？”
顾栖筠闷头笑了几声，语气里有遮掩不住的疲惫，低声道：“这么久没见，好歹算是半个故人，先别急着动手，聊聊吧。”
曦和夫人闻言一掌拍在桌面上，眉间浮上了几丝凶狠的戾气，恨声道：“分明是你先动的手！现在反倒怪起本宫来了？！”
“你强行将人掳走，这小崽子又明显不愿意，我能有什么办法。”
顾栖筠稍微站直了身子，无奈道：“我倒是不太明白你怎么想的——你从哪儿学的这种邪术？既然要换，为什么不挑个好些的皮相？”
“这人是本宫的宫女，当时情况危急，本宫也是别无选择。”曦和夫人抚摸着自己的面颊，突然展颜笑道，“现在有的选了，本宫可不就动手了么？”
杜晏之不喜她提起人命时轻慢的态度，不禁皱眉问道：“你想占苏妍的身体，又为何要牵连唐慎？”
曦和夫人略带惊奇地看了他一眼：“自然是因为我不愿嫁给唐慎——姓顾的你打哪儿收的这个徒弟？还挺有意思。”
顾栖筠没说话。杜晏之追问道：“那车夫呢？他是你的手下？”
曦和夫人玩弄着指间淬了毒的暗器，边笑边摇头：“本宫可没有什么手下，他充其量不过一个傀儡而已。”
顾栖筠抬手在杜晏之肩上按了按以示安抚，看向曦和夫人时神色正经了些，说道：“我原以为你的目标是范二小姐。毕竟她和你……原来的你，长得很像。”
“不错。每当本宫看见她的脸，便总能回想起好些往事。”曦和夫人伸手在木桌底部一抹，摸出一把刀刃极其纤薄的匕首，“所以本宫不介意留她一条命——就像本宫看在国师的面子上，留你一条命一样。”
杜晏之紧盯着她握着短刃的右手，不假思索地踏前一步挡在顾栖筠身前。
曦和夫人看着他紧绷的神色笑了笑，突然抬手将短刃朝后方抛出，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直直刺穿了范知府的心脏。
范知府胸前迸出的血液染红了一大片衣襟，脸色因过度失血瞬间变得灰白，却苦于定身符咒动弹不得，直到彻底断气也没能倒下。
顾栖筠脸色微变，显然没料到曦和夫人会来这一手。杜晏之喘了口气，刚要拔剑出鞘，就听见她略带得意地笑了笑，说道：“本宫的老朋友来了。”
话音刚落，她的身边便猛然闪现出一道黑影。长袍罩身，黑纱蒙面，只能依稀辨认出是个女子。
她藏在黑纱后的视线似乎朝勉力站立的顾栖筠望了一眼，随即双手翻飞结印，堂而皇之地当着二人的面消失了。
顾栖筠缓步走到范知府的尸体旁，看了眼四溅的血迹，颇为头痛地按住了太阳穴。
杜晏之把他冰凉的手从额头上扒拉下来，有些心急，扶着他的胳膊肘就想往外走：“我先带你去……”
话还没说完，便被火急火燎冲进来的张潜打断了：“怎么了怎么了？其他人呢？怎么就你们两个——顾栖筠你怎么搞成这样了？！！”
顾栖筠白着一张脸啐他：“你现在过来做什么？收尸吗？”
“收什么尸！大白天的说什么丧气话——”张潜绕到顾栖筠身侧，打算去扶他的另一只胳膊，眼角余光不经意往房间内侧一瞥，脸上的表情顿时凝滞了。
顾栖筠勉强拍了拍冻成一塑冰雕的张潜，下巴尖朝范知府的方向一抬，又恢复了平时漫不经心的语调，说道：“既然来了就留下吧，收尸的事情就交给你了。”
张潜怒目圆睁，正打算就地与顾栖筠割袍断义，就见他脸色忽的一变，抬手紧紧捂住胸口，露出痛苦不堪的表情；杜晏之大惊失色，头也不回地搀着他一溜烟跑了。
张潜：“……”
这个混账东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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黑衣女子用了个传送符，带着曦和夫人直接来到了东南一座气势恢宏的宅院前。
饶是曦和夫人在宫中待惯了，此刻仍不免有些震惊，半是玩笑半是感叹道：“齐亲王这府邸可真够气派，本宫之前见他，倒没发现他是个如此张扬之人。”
黑衣女子领着她往里走，神色语调皆是淡淡：“张扬倒也不曾。王府东边绝大多数房间都空置着，大概原本是为凛亲王修建的。”
“你是说姓顾的？”曦和夫人惊讶了一瞬，露出些恍然大悟的神色，语气有些微妙，“也是，本宫记得他们关系确实不错，当初齐亲王还想着两王同住一府呢，原来是早有准备啊。”
女子淡漠道：“人都没了，准备有何用？”
曦和夫人“嗤”了一声，不说话了。
女子将她领到一间明显精心装饰过的房间前，从怀里掏出钥匙递给她：“你往后便住在这里。”
曦和夫人没接，身姿袅娜的抱着手臂站在门前，似乎想透过那层厚厚的黑袍看穿她心中所想，幽幽道：“秋溟啊秋溟，认识这么久了，你也给本宫一个准话——你当初为何要救本宫？又为何要教予那招魂之法？总不会是因为你或是齐亲王善心大发，可怜本宫吧？”
“我早就说过，我们的目的是相同的。”秋溟沙哑粗砺的声音从黑纱后传出，听不出情绪，“这世上，希望国师能重现于世的人，只剩我们了。”
曦和夫人不以为意地笑了笑：“你说要是齐亲王知道了你的计划，会不会一怒之下将你碎尸万段？”
“我的计划是让国师和凛亲王都能回来。”秋溟道。
曦和夫人面带嘲讽，伸手接过了钥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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秋溟和曦和夫人都和国师有旧呐
杜晏之成长倒计时啦~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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