陶嫤带着白蕊玉茗在廊下站了一会儿，等得无趣，索性到梧桐院外面走走。她来过瑜郡王府几次，却没有一次好好看过，这次正好有机会，便到后院转了转。
江衡离开楚国公府，没有直接入宫把那封信呈递给皇上，而是去了慧王府。
他到时，慧王正坐在堂屋慢悠悠地喝茶。
刚被皇上恢复王位，江衍的心情很不错。只不过他习惯了隐藏情绪，即便是高兴，在他脸上也看不出多少表情。仆从在耳边说魏王来了，他才放下茶杯，掀眸往门口看去。
江衡迈过门槛，朝他一礼，“恭喜大哥。”
江衍一笑，让他坐在左手边。
江衡坐定：“听下人说大哥找我，不知是为何事？”
丫鬟上来添茶的时候，江衍并未作答，弯着唇若有所思。
他不开口，江衡也不着急，坐在位子上一派从容。除了一开始的客套话外，再没说过什么。
终于，江衍开口：“二弟可知我这几个月，想的最多的问题是什么？”
江衡看去，笑了笑：“不知。”
他早就猜到他这么说，自问自答：：“本王在想父皇中毒时，彼时尚未查明真相，二弟为何如此笃定便是我所为？”
江衡敛眸轻笑，不动声色，“那乌木是大哥送的，除了你之外，我当时想不出第二人。目下看来是冤枉了大哥，我在此向你赔不是。”
赔不是？
他这几个月所受的窝囊气，一句赔不是便能抵消了么？
江衍心中冷笑，面上不显，气定神闲地摸了摸茶托上的缠枝牡丹纹，“我没有怪你的意思，当时那个情况，连父皇都认定是我，又怎能指望别人呢？”
江衡喝了口茶，顺着他的话往下说：“父皇终究是心疼大哥的，否则便不会短短几个月，便恢复你的王位了。”
这事说来奇怪，就连江衍自个儿都想不清楚。
明明皇帝前一刻还泼天震怒，怎么转眼就原谅他了？他以为自己起码要被冷落两三年，正在积极地筹备一应事宜，未料想皇帝却忽然恢复了他慧王的地位，让他有些措手不及。
不是为了长生不死变成老糊涂了么？
他问道：“宫里乌木的事查清楚了么？”
这几个月他暗中调查过，但是毫无结果。
江衡抬了抬手臂，那封书信目下正躺在他的袖筒中，他却说：“尚未查明。”
江衍终于忍不住，一声冷哼：“都是一群废物。”
一天不查清楚，他便一天要背负了毒害天子的罪名。即便恢复了王位又如何？皇帝大抵也不会多看他一眼。
江衡自有打算，此刻却问他：“大哥下一步打算如何？”
两人各怀心思，江衍分明谋划好了一切，嘴上却说：“目下父皇不信任我，我只能安分守己，尽量在他跟前博个好印象。二弟若是有机会，务必要在父皇跟前替我美言几句。”
江衡笑了笑，“大哥有所不知，我的处境也不好过。父皇这几日被宁嫔迷昏了头，我前几日进言几句，却被他杖责五十军棍，今日才见好。”
江衍有所耳闻，闻言眸子一闪而过的深色，“二弟明知父皇脾性，容不得人在他面前说半个不字，此番怎的如此冲动。”
两人坐着说了一会话，江衡告辞从慧王府离去。
江衍亲自将他送到门口，转身时变了脸色，让人去叫右相过来布置下一步的打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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