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晴别开眼，不敢与他对视。
周成瑾却托起她的下巴，一字一顿地说：“阿晴，我喜欢这样的你。”说罢，展臂抱起了她。
楚晴惊呼，挣扎着要下来，“你刚才沏好的茶，我还没喝呢？”
“太酽了，喝了睡不着觉。”周成瑾径自将她抱到床上，抬手挥落了帐帘。
大红的绡纱轻轻柔柔地落下来，烛光隔着帐帘照进来，也变成了红色。
楚晴盯着帐帘发呆。
帐帘上面绣着喜结连理，大红色的被面是鸳鸯戏水，身下的褥子绣着百年好合。
目光所及之处，都是大红，都是象征着夫妻和美的图样。
都是她一针一线亲手绣出来的，可成亲这些天她还是第一次睡在喜床上。
周成瑾顺着她的视线瞧了瞧，贴在她耳边诉苦，“夜夜看着这些，你说我怎么能睡好？”
楚晴不由弯了唇角。
“就知道你会幸灾乐祸，”周成瑾趁势亲上她的唇。
楚晴微阖了双眼，乖巧地承接。
唇齿相依，齿舌共舞。
帐帘里渐渐热起来。
两人的呼吸慢慢急促起来。
楚晴被亲的晕头转向昏头昏脑，忽觉身前一空才猛地清醒过来，睁眼一瞧见周成瑾已三下两下扯掉了外袍，急忙错开眼。
“太热了，我帮你脱了衫子。”周成瑾盯着她左右瞧瞧，寻找从哪里能解开扣子。
这短衫是套头的，既没有系带也没有盘扣。
楚晴不打算告诉他，只笑着回答：“我不热。”
“怎么不热，你看你都出汗了。”周成瑾握住她的胳膊，顺着手臂往上挪，“到处都湿漉漉的，还说不热，乖，脱掉凉快些。”
楚晴没觉得出汗却受不住痒，滚到一旁躲闪着求饶，“我真不热，你别动，痒。”
周成瑾越发得了劲儿，将她扯到面前挠她胳肢窝，“乖，听话，听话我就不挠，要是不听话，我……我总有法子解开。”
楚晴笑得几乎岔气，又感觉他的手似乎改变了方向，才红着脸道：“这个是从头上套着穿的。”
“你，”周成瑾再想不到会是这样，恨得牙痒痒，“就你心眼儿多，怎么想出来的主意，”伸手将楚晴抱到自个儿腿上，费了好大力气才将衫子脱下来。
宝蓝色的肚兜就出现在眼前，衬着楚晴白净的肌肤更是如初雪般明净，加上染了云霞的淡淡粉色，妩媚动人。
周成瑾目光暗了暗，温柔地揽住了她。
这下楚晴真的出了汗，觉得自己就像适才放进茶壶里的茶叶，被沸开的滚水包围着，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热，没有一处不湿。
第一遍的水浸过之后，紧接着第二遍的滚水又来。
终于到了火候，茶叶慢慢地舒展开。
疼痛却紧跟着袭来，楚晴眼里霎时蕴了泪，“疼。”
周成瑾岂会不知道她疼，可眼下他进退两难只能暂且按兵不动，俯身吮去她的泪，又亲吻她的唇，“阿晴乖，我知道疼，忍一忍，马上就好了。阿晴最听话，长得又漂亮，咦，晚饭没吃桂花糕，怎么觉得你嘴里有股甜味儿？”
肉麻的话跟不要钱似的，一股脑儿往外倒。
楚晴撑不住笑，再度软了身子。
***
日上三竿，阳光穿过洞开的窗棂，透过大红色的绡纱帐帘，柔柔地照在相拥的两人身上。
楚晴不满地皱皱眉头，醒了。
入目便是周成瑾那双黑亮的双眸，眸子里半是神情半是戏谑。
昨夜的情形走马灯般闪现出来。
她记得自己就像茶壶里的茶叶，时而浮在水面，时而沉在杯底，滚水换了一道又一道，枝叶舒展了一次又一次。
最后她无力地求饶，周成瑾凑在她耳边说：“我渴了这么多年，才勉强喝了小半口，嗯，细水才能长流，今儿且放过你，明天再让我喝一口。”
楚晴是不想懂的，却奇异地懂了这番话，做了一晚上沏茶喝茶的梦。
周成瑾如愿以偿地看到楚晴的脸颊上晕染了粉色，俯身低声问道：“我又渴了，你渴不渴？”
“不渴，”楚晴一把推开他，“你吩咐人沏茶吧？”
周成瑾“哈哈”大笑，却不再纠缠她，撩了帘子起身，“你再歇会，不用着急起，你早晨想吃什么，我吩咐她们做。”
这个时辰，恐怕厨房早就做好了早饭，还要等他吩咐？
楚晴也不想赖床，正要起身，却发现身边没有衣裳……昨天晚上暮夏并没有给她找出褙子来，她总不能这样衣衫不整的下去。
周成瑾看出她的窘迫，微微一笑，“阿晴，都是夫妻了，还把我当外人？”径自打开衣柜，寻出件湖水绿的衫子来，“这件看着凉快，再配上月白色罗裙就很好看。”
那件湖水绿的是高领的衫子……楚晴不由抿了嘴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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