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着台上恩爱的一对璧人，尤其是看到夏城那副幸福的样子，叶灵儿就生出一股无明业火。
为什么会这样呢？
为什么要生气呢？
叶灵儿捏着高脚杯的手微微颤抖，杯中的葡萄酒也随之荡漾，在灯光下显现出红宝石般的色泽。
……这个可恶的家伙。
此刻叶灵儿眼中的瑞萌萌，变得比以往更加惹人厌了。
……不仅把我敬爱的女王夺走，还总是欺负我，为什么女王还选她做储君？为什么明明对女王不忠，到处拈花惹草，女王却从不制裁她？
叶灵儿回忆起过去十多年里发生的种种，从瑞萌萌第一次被莫甘娜抓到恶魔一号开始，那一幕幕的往事，一个个让叶灵儿气得跳脚的情景，还有每次她要整蛊对方，却总是被瑞萌萌反制的尴尬。
瑞萌萌真是太可恶了！
叶灵儿的怒火烧得越来越猛，手上也不自觉地用力，突然，高脚杯啪地一声，被她生生捏断！
暗红色的酒液洒在叶灵儿的手臂和洁白的桌布上，看起来像是颜色发紫的血。
坐在叶灵儿身旁的云轮马上惊醒过来，下意识地扶住叶灵儿的肩膀问：“怎么样，受伤了吗？”
有点傻乎乎的云轮还以为叶灵儿被酒杯割伤了手。
游走在过道的服务员也闻声而至，看着叶灵儿一脸煞气，还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件。
“快快快，拿药箱过来。”
服务员们陷入了和云轮一样的思维误区。
然后叶灵儿腾地站了起来：“我没事，你们滚吧！”
服务员们被吓得噤若寒蝉，她们都明白，今天在场的每一位客人，都是她们绝对惹不起的大佬。
云轮搞不懂叶灵儿为什么这么生气，一脸关切地看着她，但叶灵儿只死死瞪着台上的瑞萌萌，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里，有着一言难尽的复杂情绪。
台上正在给瑞萌萌戴戒指的夏城终于嗅到了台下的不对劲，她扭头望去，却被瑞萌萌伸手拦住了：“不要管她。”
“嗯。”
不同于叶灵儿这种叛逆精神十足的恶魔，所有NERV组织的人，对司令瑞萌萌都是很服膺的。
而夏城对于瑞萌萌的服从，则是比正常下属对上级的服从又多了一份驯顺。
瑞萌萌大概能猜到一些叶灵儿的心思……比如说，为莫甘娜女王打抱不平之类的，或者干脆就是看瑞萌萌不爽。
随她去……咱大神不跟小人计较。
台下的叶灵儿见自己被完全无视，更是怒不可遏，正要迈步上前，却被云轮拉住了。
“灵儿，有什么事，坐下来慢慢说吧。”
叶灵儿瞪了云轮一眼，脱口问道：“看到她这幅样子，你难道就不生气吗？”
云轮就很懵逼：“我生什么气啊？”
“她……”叶灵儿一时语塞。
也对，天使和恶魔的思维方式是不一样的，她不能指望傻乎乎的云轮跟上自己的节奏。
叶灵儿只能指着瑞萌萌，大声质问：“今天我既然来到这里，你一定要给个交代！”
在场的宾客们悚然一惊。
就算是坐在角落里的李菲菲，也觉得叶灵儿这家伙脑子进水了。
瑞萌萌好整以暇地帮夏城戴好戒指，完成基本的仪式之后，才来到台前，十分淡定地说：“莫甘娜曾经说过，作为已知宇宙的恶魔之王，她做事，随心所欲，不需要给任何人解释。”
“而我瑞萌萌，作为恶魔文明的储君，亦是如此。”
“我不需要，给任何人一个所谓的交代。”
在这一刻，瑞萌萌的魔王气质显露无疑，让叶灵儿头一次觉得，这个家伙怎么和莫甘娜女王如此相像。
叶灵儿有点怂了，但仍坚持着不肯认输。
她环视一周，看到恶魔阿邦坐在一个角落里，正默默地吃冰淇淋。
叶灵儿马上就想到，瑞萌萌跟夏城的事，多半是已经得到了莫甘娜女王的许可，否则的话，阿邦不至于如此淡定。
是以，作为恶魔军团的战士，她不应该再拿着这个事情攻击自家的少主。
可是……就这么算了吗？真的不甘心啊。
偏偏在这个时候，云轮又拽了拽叶灵儿的胳膊，想拉着她坐下来。
叶灵儿马上转身指着云轮：“她！你要给她一个交代！”
云轮再次懵逼。
瑞萌萌往云轮的位置瞟了一眼，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：“叶灵儿，你话太多了。”
云轮对自己的好感，瑞萌萌大概有所了解，但今天着实不是谈这件事的时候。
在瑞萌萌望过来的时候，云轮不知道为什么，很心虚地低下了头，然后用力把叶灵儿拉到座位上：“可以了，灵儿，不要再说了！”
她的声音虽然不大，却有着让人无法拒绝的气势。
叶灵儿一瞬间有些失神……没想到云轮强势起来气场可以这么强的？
“可是……你不是很想告诉她吗？”叶灵儿是真的为好友打抱不平，“凭什么连夏城那样的都可以，你却……”
“不要再说了！”
云轮打断了叶灵儿的埋怨。
“现在这样……已经，可以了。”
……是的，现在这样，已经可以了。
她曾经作为一名光荣的天使战士，守护正义秩序和世间的美好，并且为之付出生命。
当云轮被若宁的长剑刺穿胸膛，超级基因引擎被破坏，濒死之际的她，所剩下的唯一愿望，就是能够死在“她”的怀里。
幸运的是，在云轮生命的最后时刻，“她”终于赶到，让云轮死而无憾。
如今，云轮已经复活，却无法再以天使战士的身份生活下去，无法再以曾经的“云轮”生活下去。
因为那过往的一切，都已经是明日黄花。
那些属于死告天使与天使云轮之间的故事，已经被铭刻在了历史的长河。
至于自己……现在这样，已经可以了。
“灵儿，可能你并不清楚，我其实没有什么怨恨和遗憾。”云轮轻轻握住叶灵儿的手，向对方吐露心声，“现在的我，是很幸福的，因为我可以不再为使命和立场所束缚，可以毫无顾忌地，在这个星球找寻属于自己的人生。”
“这些都是她给我的，我很感激，但除此之外，别的想法是没有的。她对于我来说，已经是过去了。”
叶灵儿显然是有些不信：“真的吗？”
云轮微笑着点头：“我什么时候骗过你？”
叶灵儿犹是将信将疑，但心性跳脱的她，很快就开始思考着怎么再捉弄瑞萌萌一把。
云轮静静坐在桌边，一双美目似乎是在看着台上的瑞萌萌，又似乎是在看着远方。
……凯莎女王说过，要找一个不会烂成土壤的男神。
……可问题是，现在的我，再过一千年，就会烂成土壤了啊。
是的，现在这样就已经可以了……因为凯莎女王还说过，真爱，必将永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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