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公……,不能对陛下无礼。“慕容倾拉了拉侍者的衣袖,低声劝道,然后又赶忙朝悕雪拱手。
“侍者失礼,请陛下恕罪。“
“无妨。“悕雪也回过神来,轻甩了一下宽袖,想起了书上的话,此刻倒是对上了。
“这绣品出自照顾吾的嬷嬷之手,若侍者看得上,有什么像要的,便可请她量身定做。“
悕雪也不吝啬,她相信中原文化的魅力,更相信宁姑姑的手艺。
那位侍者虽没说话,眼神却出卖了自己,悕雪看在便放下心来,和司马澄相视一眼,接着说道:
”吾要去御书房了,慕容使臣一路舟车劳顿,大鸿胪也已经在宫外替各位安排好了驿官,今晚,宫里举行宴会,欢迎慕容使臣的到来。“
“多谢陛下。”慕容倾等人谢恩,悕雪便起身,正欲离开,慕容倾又连忙朝悕雪行礼,说道:
“在下,喜欢汉话的书本,可否与陛下同行。”
那侍者听闻,便立刻撅起了嘴,不满地拉了拉慕容倾的袖口。
悕雪因慕容倾的勤奋而感到惊讶,就好像看见了刚入宫时的自己,余光又看到了他身旁的侍者,便笑着说道:
“慕容使臣求识之心令吾动容,不过也不急于今日,慕容使臣先好好休息,明日,吾再邀你来御书房一聚。”
听到悕雪的承诺,慕容倾眼中虽闪过一丝遗憾,但很快又露出了笑容。
司马昀负责陪同,悕雪便和司马澄一起离开了,留下一抹倩影。
去御书房的路上,悕雪一直笑语盈盈,之前的担忧都一扫而空,而且这次的使臣,与自己年龄相仿,友善知礼,相貌堂堂,还能说上一口流利的汉话,刚才的相处,悕雪觉得十分愉快。
慕容倾想前往御书房一事,悕雪并没有多想,但在一旁的司马澄看在眼里,心中不禁警觉起来。
“陛下,邀请慕容使臣前往御书房一事,应当更为慎重才是。”司马澄停下脚步,拱手说道。
“什么意思?”悕雪也跟着停下了脚步,能让司马澄停下脚步,禀报之事,多是什么小事。
“慕容使臣身份特殊,御书房乃是陛下务政之地,不应让外族人踏入。”司马澄答道。
其实还有一个原因,司马澄并没有点明,刚才在宫门口相见之时,悕雪也明显吃了一惊,他觉得,悕雪应该和他一样,也想到了什么。
司马澄与只与那人见过两次,也不知其名,今日的容貌、气质虽有变化,但眼神却变不了,像当时一样,目光灼灼,暗藏敌意。
然而,若慕容倾真是当时悕雪身边之人,这巧合值得深思,悕雪就更不应当因私情,而做出这般轻率之举。
“嗯……”悕雪思索了片刻,觉得司马澄之言有理。
不过君子一言,驷马难追,邀请之言已经说出了口,也不想就这样敷衍了慕容倾的盛情。
悕雪一边想着折中之法,目光不自觉地落在了司马澄身上,司马澄刚才的谏言,语气里带着几分生硬,悕雪不禁怀疑,自己是不是让他生气了。
想到这里,悕雪变得有些难过,没想到司马澄的情绪竟可以牵动她的内心。
本是想着如何不让慕容倾失望,但现在,悕雪似乎更加在意,如何与司马澄和解了。
“陛下,难道不觉得慕容使臣,有些眼熟吗?“司马澄见悕雪还在犹豫,不得不提起悕雪的私事,就是想帮她下定决心。
这时,司马澄也收起了行礼的姿态,直起身子,抬起头,直视悕雪的双眼。
“他……他不就是乌兰国的使臣吗?“司马澄眼神深邃,似乎要把悕雪看穿,悕雪不由得后退了半步。
的确,悕雪在看到慕容倾第一眼得时候,也十分震惊,脑海中,便立刻浮现出了一个人。
然而,悕雪不敢去想,也不想去想。
她害怕自己想错了,与其空欢喜一场,倒不如一开始就不要存有念想。
进宫的一路,悕雪都在说服自己,自己是皇帝,那人是使臣,他们有各自的立场,不管他和容倾多么相似,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。
对,就是悕雪在启封镇救下的那个少年,容倾。
这样一想,悕雪再看慕容倾时,渐渐觉得,慕容使臣和记忆里的容倾,其实也不太一样。
慕容倾比容倾高大了不少,两人虽都是异族的面孔,但其实也有所差别,而且,气质上,也不太一样。
容倾内敛乖巧,不善言辞,却是个温柔体贴之人,但眼前的慕容倾,成熟稳重,举止也落落大方。
容倾只是个孩子,慕容倾是乌兰国的使臣。
“启封镇的时候,属下曾见到陛下身边也有一个异族少年……“司马澄说。
“不是他。“悕雪转过头,有意避开了司马澄的目光。
“但……“司马澄相信自己的判断。
“你不要说了。“悕雪打断了司马澄的话。
“但属下觉得是。“这次,司马澄有些反常。
“启封镇非边塞之地,鲜有有异族之人,此人为何偏偏陛下的容身之所,而又仅仅半年,却以使臣的身份来到洛京,而陛下又已归朝,这一切不是太巧了吗?“
“你说太巧了是什么意思?这巧合是不是不也有吾的一份?今日,帝王之位若换做他人,澄公子就不会觉得是巧合了吗?”悕雪第一次,厉声和司马澄争执了起来。
司马澄微怔,他刚才险些失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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