司马澄已经将那位大人送了出去,回到宴席后,他还是习惯性的,先看了一眼悕雪的位置。
然而此刻,悕雪刚好被那位舞者遮住了身体,司马澄不知发生了何时,心中一紧,今日他是以王子身份列席,又不能贸然上前,只见他眼眸微垂,瞳色也沉了沉。
悕雪和那位舞者对上了眼,身体不由自主地后倾,那位舞者倒是格外大方,见悕雪后退,她便主动靠近,还摆出一副十分得意的样子。
裙衣飘飘,酣歌醉舞,悕雪这里并未引起太多注意,但这一幕,却被不远处的司马烈看了过去。
看着悕雪局促的模样,司马烈不禁露出了轻蔑的笑容,眼中尽是不屑,举杯一饮而尽,觉得悕雪就还是个孩子,不值一提。
悕雪和那舞者僵持了几秒,忽然,听到一阵猛烈的咳嗽声,那舞者一惊,朝那边瞟了一眼,便立刻戴上了面纱,回到了舞池中央。
舞者走后,悕雪闻声望去,发现是司马澄的方向,见司马澄此刻正半掩着面,但悕雪还是隐约看到他通红的脸颊。
司马澄的动作之激烈,就连旁边的璟王爷,都侧身,关切地看一眼。
见那人离开,悕雪长舒了口气,等司马澄抬起头,便朝他投去感激的目光,结果,却得到了司马澄的一记冷眼。
不知是因为悕雪的大意,不懂保护自己而恼怒,还是因为悕雪的堂皇,居然被一介舞女,震住了气场而不满,司马澄心中有一团莫名其妙的怒火,一时无法散去。
悕雪因为女子的突如起来的靠近,一时慌了神,心绪未定之际,司马澄不好心安慰她,却还跟她摆脸色,悕雪心里委屈,无处发泄,便端起了酒壶,开始为自己倒酒。
刚刚入口,悕雪觉得喉咙就像火烧过一般,但美酒下肚,却有回甘,喝到第二杯时,悕雪好像也尝到了甜头,便接着倒上第三杯。
宫宴上又禁卫负责,司马澄也是王爷之子的身份,但他仍打气十二分的精神,留心着悕雪的动向,看着悕雪屡次端起酒杯,握着酒盏的手不由得多了几分力。
这时,一曲结束,众舞者朝悕雪行礼,慕容倾也走了出来,拱手对悕雪说道:
“这是乌兰在重大节日时表演的舞蹈,也是乌兰公主献给陛下的礼物。“
慕容倾此语一出,场上一片哗然。
在场之人议论纷纷,台上只有一个慕容倾,怎么回突如冒出一个乌兰公主?
悕雪听闻,也是一脸疑惑,这时,司马昀忽然想起了什么,对着悕雪小声地喊道:
“陛下!陛下!双使臣!双使臣!“
与此同时,台上的舞者慢慢退场,留下一人,便是刚才突如靠近悕雪的领舞者,舞者揭开了面纱,露出了真容。
这次,两人离得很远,悕雪淡然了很多。
听到司马昀的话,悕雪仔仔细细打量了那位舞者一番,再想起司马昀傍晚来报时说过的话,一些看似无关的事情就隐隐约约地联系在了一起,悕雪试探性地问了句:
“你是会见时的那个侍者?“
“正是我,慕容婉儿见过大豫皇帝。”
女子毫无大豫闺阁小姐的含蓄与羞涩,没有跪下行礼,上来便敢直视悕雪的眼睛。
慕容婉儿也是女子,她刚才的主动靠近,现在又是这般直接,让都让悕雪有些惴惴不安,于是悕雪有意避开她,朝慕容倾问话。
“慕容使臣,这就是你口中的第二位使臣?”
“正是,请陛下恕罪,公主殿下想提起一睹未来夫君的风貌,才会乔装成侍者,面见陛下的。”
“未来夫君?!你什么意思?”
听到这四个字,悕雪一下就变了脸,慢慢从位子上站了起来,不敢相信地看着慕容倾。
“乌兰可汗期望与大豫共修友好,公主此番,正是为了乌兰与大豫和亲而来。”
此话一出,台下忽然一片寂静,悕雪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,为难到了极点。
同样脸色不好的还有司马璟,他知道悕雪是女子,和亲之事,即便有心,也是无力。
藩国和亲乃是两国共修友好的常见手段,乌兰国使臣前来觐见一事本就出乎了他的意料,但也没有担心太多,没想到竟还有这一手。
司马昀听到这个消息,也是一惊,文书上完全没提及和亲一事,他刚才,还因为自己猜出“第二位使臣”的身份而沾沾自喜,但一转眼,这人要说要嫁到皇宫里来,他并不喜欢这个乔装打扮的公主。
悕雪读史,知道和亲一事背后的所代表的涵义,她的父皇也曾娶过一名胡人公主为妃,藩国主动示好,按理,悕雪不应该拒绝。
而且现在,慕容倾当着众多朝臣提出,这让本就为难的悕雪,更加难以开口,但是她又绝对不能答应。
僵持之际,悕雪和司马璟对上眼,悕雪赶忙朝璟王爷求助。
“慕容使臣,在下司马璟,辈分上也是陛下的皇叔,此事,或许还能说上句话。陛下年龄尚浅,且刚刚登基,突如提及嫁娶之事,是否仓促了些?”司马璟说道。
悕雪听闻,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,赶忙说道:
“对对对!吾还没有成年,不得娶妻。”
司马烈看着悕雪和司马璟一唱一和的样子,觉得事情似乎不是那么简单,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之色,拱手说道:
“慕容使臣,在下司马烈,也是陛下的皇叔,陛下虽然还未行既笄之礼,但乌兰公主千里迢迢来访,大豫也不能拂了乌兰可汗的面子,您说是吗?陛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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