司马澄有力的臂膀、宽厚的胸膛,都悕雪安心不少,她渐渐地哭出了声,身体也不由得微微颤抖,这种颤动也传递到了司马澄的身上,司马澄面露难色,但始终没有松手。
司马澄一言不发,任凭悕雪哭泣,哭得有些厉害之时,便极不自然地拍了拍她的肩膀。
这还是“偷学“来的招式,司马澄看见宁姑姑安慰一位小宫女时,也这样做过。
而后,哭声渐微,颤动也慢慢变得平缓,悕雪身上自带的清香,混着微甜的酒气,在司马澄的鼻间弥漫开来,司马澄不禁觉得有些沉醉。
过了好一阵子,怀里的小人一动不动,似乎没有放手的意思,司马澄也不敢有什么动作。
月亮已经进入了云里,天色暗了下来,夜里的风,寒意渐浓,司马澄不禁拢了拢领口,垂眸却无意发现,悕雪已经合上了眼。
司马澄心中一紧,急忙去探悕雪的鼻息,犹豫了片刻,伸手摸到了悕雪的颈部,探到了脉搏,应该只是睡了过去,司马澄的脸色也瞬间缓和了过来。
悕雪脸上的泪痕还未散去,司马澄看着,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情绪,就像他曾经看到布林受伤,心中十分难过,甚至希望受伤的那个人是自己一般,沈行告诉他,这种情绪叫做怜惜。
此刻,司马澄竟希望这份恐惧,是自己替悕雪来承受。
司马澄本还在叫醒和直接带走之间犹豫,下一秒他便直接抱起了悕雪,轻车熟路,怀中的悕雪也十分乖巧,本还微微蹙眉,现在不知为何,已经舒展开来。
姜公公等人还在建始殿门前焦急地等待,见司马澄将悕雪带了回来,喜极而泣,还好被宁姑姑劝住,让姜公公去请司太医。
司马澄将悕雪送到了寝殿,便很自觉地退了出来。悕雪还没有醒,宁姑姑劝司马澄先回去休息,但司马澄却没有挪步。
除了担心,上次的事情,让他心中有愧,司马澄看着悕雪的酒盏若有所思,他想将酒盏交付给司太医,希望对悕雪能有所帮助。
司葵到来,合司马澄在殿门口相遇,司马澄主动上前,但司葵却一言不发,甚至都没有行礼,就直接进入了寝殿。
自从知道悕雪是女子,司马澄日日合悕雪走得那么近,司葵对他自然就没什么好脸色,但奈何司马澄一无所知,司葵也说不出口。
宁姑姑正要合上门,司马澄朝前探了探身,欲言又止,宁姑姑担心司马澄看出端倪,应付了几声便匆匆掩门,最终,酒盏也没能递出手。
空旷的宫殿,只有司马澄一人,更显凄凉。
司马澄眼中闪过一丝失落,手里拿着酒盏,一遍又一遍,细细抚过酒盏上的纹饰,他薄唇紧闭,眼中尽是浓得化不开的思绪。
寝殿内,宁姑姑擦去悕雪脸上的泪痕,虽不知发生了何事,但也不由得心疼起来。
司葵搭上了悕雪的手腕,而后蹙起了眉头,悕雪脉象平稳,司葵想观面色,但刚刚靠近,就嗅到了淡淡的酒味,再细细端详,悕雪也并不像是难受的模样,一脸平静,好似睡得十分安稳。
和宁姑姑交谈了几句,司葵觉得悕雪或许只是酒后酣睡,并无大碍,开了醒酒的汤药,酒后也不能施针,便离开了。
司葵走出悕雪的寝宫,没想到司马澄还在这里,两人在再遇,此举让司葵有所留意。
司葵合司马澄有几面之缘,他觉得此人生性凉薄,有礼却无情,虽然有才,但并不适合辅佐悕雪。
或许也是因为羡慕,司葵也想在朝堂上帮悕雪一把,但现实,只能让他永远在悕雪的身后,然而司马澄却有实力,也有地位,能够堂堂正正地站在悕雪身边。
司马澄见司葵出来,也没和司葵计较之前的无礼,大步上前,连忙问道:
“陛下还好吗?“
“应该只是因为不胜酒力的缘故。“
司葵看出了司马澄的焦急,但故意说得轻描淡写,朝堂之事,司葵无从知晓,只有在悕雪生病受伤的时候,他才能显得比司马澄更加重要。
司马澄微怔,但心中却松了口气,他依旧拿着酒盏把玩,面色渐渐沉静下来,若有所思。
司葵想起进去之前,司马澄说他有话要说,关于悕雪的一切,他都想知道,便朝司马澄问道:
“今晚的宫宴,发生了何是?“
虽说悕雪没事,但司马澄仍是心有余悸,觉得这样对悕雪的身体有益,便将今晚之事仔仔细细和思司葵说了一遍,最后,司马澄停顿片刻,然后将酒盏交到了司葵的手中,说道:
“在下虽此事和乐音有过,但也无法解释为何只有陛下一人失控,这是陛下今晚用过的酒盏,希望司太医能助一臂之力,找出陛下的病因。“
司马澄目不离酒盏,脑子浮现悕雪刚才哭泣,说着害怕的模样,眼中闪过一丝不舍。
司葵接过酒盏,意外发现,酒盏的外侧还带着温度。
第二日,悕雪醒来,喝过司太医的药后,精神的确恢复了不少,脑子虽还有些沉重,但已经无伤大雅。
司马澄在殿外,看到悕雪一如既往得和宁姑姑等人有说有笑,再想起昨夜悕雪在自己怀中哭泣一事,觉得那就像梦一般,但却是个想忘夜忘不了的梦。
今日朝堂,一切如常,唯一让人感到意外的是,司马烈称病,未出席早朝。
悕雪起初也有些不敢相信,甚至担心司马烈会不会突然从那里窜出来,杀她个措手不及。
然而,直到早朝结束,朝堂上依旧风平浪静,那几个老臣,或许是因为昨晚被悕雪怒斥,今日,也都安分了不少,让悕雪格外舒心。
下朝之后,悕雪想起今日和慕容倾的御书房之约,连忙带着司马澄一同去收拾。然而,到了午后,却是慕容倾和慕容婉儿两人,一同出现在悕雪面前。
司马昀已经在午前就已经打点好一切,两位已经在了后宫住下来。
有慕容婉儿在,御书房的事情便泡了汤,慕容倾失望难掩,但也不得不配合。
慕容婉儿见到司马澄,惊喜之色难掩,有些慌张地说明了自己的来意。
悕雪曾经说过,如果慕容婉儿有什么想要的裳裙、衣着配饰,便可让宁姑姑替她定制,今日,慕容婉儿就是想去见见宁姑姑。
绸布、丝缎在乌兰并不多见,因为轻便,在乌兰王族之间受到欢迎,女子衣裳的样式也不是大豫这种杂裾垂髾,为了便于骑乘动武,都做出了合身的款式。
慕容婉儿今日也是身着收腰窄袖短衣、长靿靴,女子体态尽显,悕雪觉得新奇,心生羡慕,忍不住在多看了两眼,结果,就收到了慕容婉儿的瞠目瞪眼。
显然,慕容婉儿并不喜欢悕雪这个皇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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