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感觉,听到司马澄的声音,悕雪不禁有所动容。
但这次,悕雪很快就将自己的情绪压了回去,转念一想,觉得事情似乎太巧了点,她转过身,直视司马澄的双眼,搬出帝王的姿态,质问道:
“你说来后宫办事,所以碰到了吾只是偶然,而现在吾要回宫了,宁姑姑就不见了,这什么意思?“
司马澄没有说话,就这样默默地凝视着悕雪的双眸,悕雪以为自己的气势足矣,却还是被司马澄盯得发怵,刚想撇开,就听到头上传来司马澄的声音。
“陛下,刚才您流泪了。“说着,司马澄便伸出了手,想去替悕雪逝去眼角的泪。
悕雪无法自拔地陷入马澄的柔声细语之中,但就在要碰到的那一瞬间,她忽然想起那夜,司马澄那日的轻浮之举,脸颊立刻变得绯红,她躲开,又连退了几步,然后低下了头。
司马澄看着自己的悬在半空中的手,有些发愣,最后轻笑了一声,无奈地摇摇头,面上闪过有一丝失望的神色。
司马澄是对他自己感到失望。
那天夜里,他有违君臣之礼,对悕雪做出了僭越之举,第二日,他一时冲动,重回悕雪身边,之后,悕雪将他派给慕容婉儿,他告诉自己这是皇命,但脑海中,日日都是悕雪的影子。
原以为过了这么久,心已经平静下来,而今日,司马澄为了自己的私欲,说了人生中的第一个谎,支开了宁姑姑,只因想再看看悕雪那张脸。
司马澄告诉自己,见一面便是足矣,然而,刚才,他又再一次,抛弃了所有,向悕雪靠近。
司马澄一时失语,他不知如何向悕雪,解释自己的所作所为,这种情感,他不曾对任何人有过。
“宁姑姑回宫,替陛下准备晚膳了,让臣护送陛下回宫。“
许久,司马澄解释道,此刻,他自称为臣,是想时刻提醒自己,但在悕雪听来,却是最为残忍的疏离。
“让你?“悕雪狐疑地看了司马澄一眼。
其实,在司马澄不在的这段时间里,宁姑姑总在悕雪面前,有意无意地提起司马澄,对他用尽溢美之词,似乎就是在给悕雪提醒,让她快点把司马澄召回来。
悕雪忽然觉得,这真有可能是宁姑姑的做法,不满地嘟囔了一声,抬头看看,天色也不早了,心想不就是回宫,有什么好怕的。
临走前,悕雪偷瞄了司马澄一眼,见他脸色不太明朗,回想了一下,忽然意识到,刚才她根本不知道,司马澄是从什么时候开始,出现在了母妃的寝宫,他会不会又听到了什么。
想到这里,悕雪心乱如麻,此刻,她只想趁司马澄还没想起什么,就赶紧离开,便催促道:
“吾饿了,你既然要送,就赶紧走吧。“
悕雪刚说完,一溜烟的快步走了出去,司马澄听闻,也赶忙迈开了步子。
一路上,司马澄一直和悕雪保持着距离,这距离比平日更远,穿过御花园时,路途多曲径,有时,看不见司马澄了,悕雪便会感到不安。
悕雪想了一路,她也渐渐明白过来,无论刚才她有多么恼怒,但其实,在心底,她一直把司马澄当作成了自己的依靠,哪怕把他推开,但也会在梦里遇见他。
到了御花园的中庭,悕雪忽然停了下来,她想和司马澄说清楚。
司马澄见状,也停下了脚步。
“澄公子。“悕雪转过身去,”你要记住,你虽是璟王爷之子,但也只是吾的贴身侍卫,若以后再做出什么不合规矩之事,吾一定会严惩。“
这番话,悕雪说得很慢,一字一顿,除了说给司马澄,也是说给她自己。
本就不应有的依靠之情,悕雪一直压抑着,她害怕,害怕自己还会奢望更多。
她听到慕容婉儿提起司马澄,就会不开心,见到他,便会喜极而泣,还有好多好多的话,想和他说。
“臣,遵旨。“司马澄俯身应答,朝悕雪行礼。
悕雪的冷言与司马澄的恭敬,便代表了两人的心意,要做回君臣,不再有其他关系。
“那吾问你,今日你说的办事,是为何事?“作为皇帝,悕雪便不能任司马澄,在宫中肆意而为。
“后宫,臣等还在查证。“
司马澄说得十分隐晦,要查后宫,后宫里只有荀太后一人,而一个“等”字,说明不止他一人,莫非是璟王爷的意思,他发现了什么吗?
“这事,是否和吾有关?“沉默片刻后,悕雪问道。
“回禀陛下,有。“司马澄愈发恭敬。
悕雪身躯一震,她不敢想象,被她当作亲人看待的荀太后,会对她下痛下毒手,但想到司葵的忠言,悕雪不禁抬头,看了看远处太后的宫殿,面色凝重。
起初,司马澄以为,悕雪将他派给慕容婉儿,是悕雪的一计,因为察觉到了什么,所以想让他暗中调查。
所以司马澄欣然接受,那日将慕容婉儿送回去之后,便想去找悕雪求证,结果被慕容婉儿拖住,再去,就看到了悕雪和慕容倾嬉笑着,走出御书房的场景。
那日之后,司马澄便再没有去找过悕雪,也不见慕容婉儿,而是继续谎称静养,璟王爷时而来探望,他便趁此,对悕雪的两次意外彻查了一番。
现在基本可以断定,大射礼的毒是涂在了弓弦上,而因为弓弦用牛筋所制,和人体的皮肤近似,大部分的毒入了悕雪身体,剩余的则被弓弦本身吸收,所以才查不到毒物本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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