慕容婉儿见司葵没有斥责她,便开始满屋子寻找,那个所谓的女官。
“公主殿下。”司葵厉声叫住了她。
听到司葵的声音,慕容婉儿忽然觉得大难临头,不得不止住了脚步,转过身,朝司葵走来,一脸讨好地模样。
“司太医,实在不好意思,刚才我太聒噪了。”
“聒噪“一词是司葵将慕容婉儿赶出去时,一定会用到的词语,慕容婉儿不想出去,就先一步抢了司葵的台词。
“呵”司葵轻笑了一声,想不到这慕容婉儿还会看人脸色了。
“不都是因为那个司马昀,说什么司太医带来了位美丽的女官,我……这不是太太太太好奇了,这才迫不及待地赶来嘛。“
慕容婉儿见司葵没有说话,以为他还想把自己赶出去,不仅撒起了娇,同时还不忘拉司马昀下水。
司葵给了慕容婉儿一个冷眼,又看了一下床榻,慕容婉儿寻着司葵的目光,也朝床上看了一眼,便不再说话了。
那意思是让慕容婉儿安静,以免吵到司马澄静养。
许久,黑暗中悕雪给了司葵一个手势,示意他自己已经换好了衣服,司葵会意,才徐徐开口。
“公主殿下,您已经在璟王府待了几日,人看见了,也应该回宫了。“这样的话,很多人都说过了。
然而,“回宫“一词便是慕容婉儿在璟王府最大的忌讳,只要有人敢提,她就要闹,但此刻在司马澄的房间里,司葵已经给她下了最后通牒,即便心中有千万个不愿意,也只能隐而不发。
慕容婉儿已经决心赖在这里了,司马澄不醒她就不回去,故意忽略司葵目光,装作听不到的样子,看着别处。
“今天您一定要回去了,而且还有人特意来接您了。”
司葵话音刚落,悕雪就便暗处走了出来,慕容婉儿听到了声响,不耐烦地看了一眼,没想到屋子里居然还有一个人,显然是吓了一跳。
慕容倾所谓的的好东西,就是为悕雪准备了乌兰侍女的面纱,屋内光线昏暗,乍一看,慕容婉儿并没认出悕雪。
“这……这是谁。”慕容婉儿看了一眼司葵,脸上闪过一丝惊慌。
“咳咳”悕雪清咳了两声,“是吾。”
慕容婉儿听闻,先是一惊,而后眉头紧蹙,似乎不敢相信,慢慢朝悕雪走来。
“慕容婉儿,见到吾还不行礼。”慕容婉儿的大胆靠近,让悕雪不由得后退了半步,然后便立刻出言喝止。
慕容婉儿一愣,止住了步子,但仍是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,她的靠近,本能地让悕雪感到害怕,悕雪只好掀起面纱的一角,露出了半张脸,又掩了下去。
这次,慕容婉儿终于相信,眼前之人就是悕雪,回过神来,才慌张地朝悕雪行礼。
“见……见过陛下。”
“咳咳”悕雪心虚,又咳嗽了两声,算是为自己壮胆。
“听说你赖在璟王府不走了,谁都请不动,那就只能让吾亲自来接你了。”悕雪刻意压低了声音,想让自己更像个男人。
“我……”慕容婉儿一时没有话来辩解。
当时情况紧急,慕容婉儿没有考虑到悕雪的立场,去求悕雪,悕雪还能同意,对此,她对心怀感激,但却没想到,悕雪居然会来亲自接她回宫,这样一来,便真的无法拒绝了。
“你去收拾一下东西,吾这次秘密前来,你护送吾,吾等要赶在宫门落锁前回去。“悕雪说道。,
慕容婉儿听了,却没有立刻起身,悕雪见她仍跪在地上,眼中闪过一丝惆怅,她何尝不理解慕容婉儿的心思。
悕雪抬眸,远远地看着床榻上的人影,想到刚才的“最后一眼”,不由得攥紧了拳头,生生地从喉咙里挤出了一句。
“慕容公主,去和澄殿下道别吧。“悕雪心中思绪万千,最后却只化成了一句毫无温度的劝。
悕雪不容拒绝的语气,让慕容婉儿明白,今夜的离开已成定局,她只能木然地起身,朝床榻走去。
一旁的司葵察觉到了悕雪的异样,他意味深长地看着悕雪,企图读懂她的情绪。
“陛下。”司葵轻声唤道。
悕雪转身,看着司葵,对他微微一笑,说道:
“司太医会好好照顾澄殿下的。”悕雪目不转睛地看着司葵,但话,却不是说给他听的。
而后,悕雪朝司葵深深地鞠了一躬,以此感谢他的帮助,让她见了司马澄一面,然而,等悕雪再抬起头时,下一秒,一滴泪就滑过脸旁,悄无声息。
临走前,悕雪去见了一趟司马璟。
悕雪的忽然到访让司马璟颇感意外,此时并不是出宫的好时候,再看了她的装束,心中更是一惊。
这次出宫,悕雪付出了多大的努力,只为见司马澄一面,这些,司马璟都看在眼里。
悕雪成为皇帝后,两人便再没有像这样,面对面地说过话,虽然屋内没有旁人,司马璟还是朝悕雪行了个礼,说道:
“陛下挂念澄儿,臣深感荣幸。”
“璟王爷,我们就不要绕弯子了,直接进入主题吧。”悕雪一改常态,语气也变得有些冷漠。
“是。”司马璟听闻,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。
“澄公子回来时,右臂上有箭,没错吧?”悕雪问道。
“正是。”司马璟说着,便转身,从一个木盒里取出一只箭,呈到悕雪面前。
那箭支上还带着司马澄的血迹,触目惊心,悕雪仅看了一眼,就撇过了头去,她怕自己控制不住,在这里失声痛哭。
“有查出什么吗?”悕雪顿了顿。
现在,兵器的铸造权已经收归中央,要查起来,应该不难。
“这是来自黑市的箭。”司马璟脸色浮现出愁容。
“黑市?”悕雪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。
“黑市藏匿于民间,就像普通的集市一样,用于交易买卖,但却没有商品,需要买主告诉那人,自己想要的东西,只要给得起钱,最后东西就会送到你手上,什么都可以。“司马璟解释道。
“什么都可以吗?”悕雪不禁胆寒,难道这其中,也包括人的性命吗?
”但想要买东西要有门道,他们没有固定的铺位,也没有固定的时间,靠的都是口耳相传。”司马璟接着说道,“所有,臣没能找到制作这箭支之人。”
悕雪神情肃穆,显然对方是吸取了上次的经验。
初临朝堂之时,悕雪将回宫之日,将宫门口的箭支作为证据,借着箭上的羽毛,让司马烈陷入颓势,虽然后来也没有实质性的处罚,但也借此,将兵器铸造权收回了中央,给了那些手握军队的王爷们一击。
“关于这只箭,臣也请教了很多工匠,但他们都没见过,或许……它并不出自大豫。“
司马璟的语气中透着无奈,他低头凝视手上的支箭,虽然他已经看过无数次,却始终没能找到什么蛛丝马迹,司马璟摇摇头,便小心翼翼地将其放回了盒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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