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膳时分,宁姑姑陪同,悕雪从梵天阁回到了寝宫附近,刚要准备回去用膳,耳边就响起年轻女子的声音。
“陛下!”
悕雪转过头,见慕容婉儿正笑着朝她招手,然而令人惊讶的是,慕容婉儿今天穿的竟然是中原女子的衣服。
虽然因为五官和举止,让人一眼就看出她是位异族女子,但对于之前,还对中原文化嗤之以鼻的慕容婉儿来说,这种转变着实令人震惊。
慕容婉儿旁边,还有一同走来的慕容倾。
悕雪赶忙掩饰住自己的惊讶,别开这点不说,看到兄妹二人,悕雪不由得会心一笑。
为了政变,这段时间里,两人不仅站在悕雪这边,还或多或少的帮了忙,悕雪发自内心地感谢二人。
司马澄重伤昏迷,悕雪身边一下子没了贴身侍卫,虽然也有擅武的范铮和金玉泽在,但两人平日也有事务在身,况且擒拿司马烈一事,他们更是执行的要员,于是,慕容倾便主动请命,接替了司马澄的职务。
启封镇暗杀之事,慕容倾还记忆犹新,他现在武艺有长,人也沉稳了不少,交给别人他也不放心,便日日寸步不离地跟着悕雪,护她安危。
“容倾,慕容公主。“悕雪还是习惯这样称呼慕容倾。
悕雪也停下脚步,转过身朝两人打招呼,待两人走近,宁姑姑却面不改色地朝两人行礼,似乎对慕容婉儿的改变一点也不惊讶,然后说自己去看看晚膳,便先一步离开了。
“陛下,婉儿今天好看吗?”慕容婉儿笑着问道,“婉儿今天想跟您一同用膳,行吗?
慕容婉儿说着,便对着悕雪转了个圈,似乎是在像悕雪展示她的新装。
悕雪以微笑回应,但身体却僵了一下,然后不安地看了慕容倾一眼,接着说道:
“可以,容倾也一起吗?“
“不知陛下是否允许。“慕容倾欠身答道。
得知慕容倾将一起,悕雪不禁松了口气,身体也放松了下了。
现在,司马烈落败,残党也处理的差不多了,其实三人都该好好放松一下,特别是慕容倾。
话虽如此,但现在,慕容倾依旧每日与悕雪共同进出,午后,悕雪说想在宫里走走,让宁姑姑陪同,便让慕容倾回去了。
悕雪感到紧张,并不是因为慕容婉儿穿了大豫的服饰,政变开始至今,与慕容婉儿这样正式的见面、说话,在那次“闯宫“之后,还是第一次。
考虑到政变凶险,两人回宫之后,悕雪几乎禁止了宫内外的走动,她也担心过,慕容婉儿是否会在宫里闷得慌,但那时她已经无暇顾及这些,不过后来听说,慕容婉儿并没有闲着。
可能是两人回宫那日,受点刺激,慕容婉儿没事就在禁卫、宫人间走动,关系还变得越来越好,所以,她才先一步知道了司葵回宫的消息。
前两天,慕容倾和悕雪说道慕容婉儿,说她知道悕雪成功进行了不流血的政变,生擒了比她年长很多的皇叔,的确对她敬佩不已。
但慕容倾还说,这并不代表她放下了成见,那是慕容婉儿的原话。
悕雪心中不禁“咯噔“一下,心中虽有疑惑,但现在,她并不想去见慕容婉儿,甚至还有些怕她。
起初,慕容倾或许以为慕容婉儿所谓的“成见“,是慕容婉儿来大豫时,就一直觉得悕雪软弱可欺。但这点,悕雪是知道的。
她自己本是女子,瘦弱也不会骑射,慕容婉儿这么想,悕雪也无力反驳,但其实,关于这点,那日在池中泛舟时,两人已经冰释前嫌了。况且那时,悕雪还成人之美,两人的关系一度达到融洽的水平。
但慕容倾却多了句嘴,问慕容婉儿是什么成见,结果慕容婉儿瘪瘪嘴,说是关于司马澄的。
悕雪大概猜到了原因,或许是她误以为司马澄有了“假神”之兆,正气将绝,还将这个错误的消息告诉了慕容婉儿,让她伤心了好一阵子。
不过,悕雪并不是以此,才对慕容婉儿避而不见。
四月开始,司马烈有所行动,悕雪就开始没有时间,去想司马澄的事,而政变开始之后,她便愈发忙碌,甚至有意让自己不再去想司马澄。
但令悕雪无法否认的是,当时,她下定决心要与司马烈兵戎相见,决定性的因素之一,就是他重伤了司马澄。
不过,悕雪曾一度以为,司马烈害死了司马澄。
父皇和母妃离世时,悕雪尚且年幼,现在,虽然还会因此而感到悲伤,但对于那种生离死别的感觉,悕雪已经有些模糊。
但这次,是司马澄,将悕雪那沉睡在内心深处的痛给唤醒了。
生命中,一个又个重要的人离悕雪而去,她对生死感到无力,这种离别的痛萦绕在她心头的时间,会比别人更长。所以,悕雪欲便用其他的事情,把这种不能呼吸的痛给添上。
从某种程度上说,即便司马澄没有参加这次政变,它也有所功劳。
然而,就在悕雪忙碌到麻木,就快要习惯这一切的时候,慕容婉儿和司葵突然出现,告诉她司马澄没死。
那一刻,有一种情绪如洪水一般,冲垮了悕雪好不容易筑造的心墙,一下子蔓延全身,心脏、大脑,每一个细胞都在呼唤那名字。
或许,正是刻骨铭心的痛过,悕雪在这一刻,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内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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