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是司马璟替悕雪安排的见面,原本就连羊洄也不应该现身,司马澄和司马昀也只是跟着来了羊府,按理,他们三人都不应该再继续这里。
司马昀来这里,只是为了避开沈行,现在目的已经达到,他去那里都无妨,况且没想到会见到安雅,他正想跟她叙叙旧,便赶忙点头应声说道:
“嗯嗯,羊将军说得有理。”说着便转头看着悕雪,“那在下就先告辞了,今日之事,还多谢公子了。”
司马昀朝悕雪眨眨眼,悕雪也以微笑回应道:
“昀公子今日要玩得开心,平日也要多听听沈大人的话呢。“
听了悕雪的话,司马昀立刻就瘪起了嘴,眉头都跟着垂了下去,但是还不得不遵从悕雪的恩典。
趁着悕雪和司马昀说笑的时候,卫铄便替悕雪满上了茶,待两人结束,悕雪顺势看向司马澄,只见他正目光幽幽地看着自己,似乎还是对刚才的事情耿耿于怀。
悕雪不安地吞了口唾沫,她下意识地想掩饰自己的无措,便直接端起了眼前的茶汤,奈何还是沸水,悕雪刚喝下去,就烫得叫出了声。
“啊!“悕雪猛地站了起来,茶杯也掉在地上摔成了几半。
众人皆是一惊,就连外面的安雅也停下了手上的动作,朝凉亭这边看过来,司马澄的神色骤然一变,身体前倾,正要迈出一步,却又被他自己强行止住了。
慕容倾离悕雪最近,他第一个起身快步走过去,迅速握住悕雪的手,一脸关切,确定她有没有烫伤。
其实,悕雪的手只是在最后松开茶杯时,沾到了一些溅出的茶汤,而且那时悕雪已经起身,那些茶汤也连带着甩掉了,而真正严重的,是直接饮过茶汤的嘴巴。
在碰到茶汤的瞬间,悕雪就立刻吐了出来,虽然以将伤害降到了最低,但沸水的刺痛肯定还是无法避免了。
因为不想让旁人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,悕雪将腰弯得很低,还垂着头,一边用手对着嘴唇扇着风,一边摆手,向大家示意无碍。
“你没事吧?!”卫铄嚷道。
说着,卫铄也赶忙起身上前,弯下腰去看悕雪的情况,同时,司马昀也回过神来,正当他也要走过去时,只听到司马澄忽然厉声道:
“快去拿冰块或者凉水!”声音中带着前所未有的急切。
羊洄立刻回过神来,叫上安雅,两人就立刻出了院子,而司马昀却僵在原地。
两人比肩而站,或许是被司马澄的声音吓到,亦是被他的气势所威震,司马昀睁大了眼睛,呆呆地看着司马澄。
但下一刻,惊讶又立刻变成了仰视,刚才,司马澄的果敢,临危不惧,司马昀嘴角微微扬起,还不禁在心中暗暗感叹,仿佛看到了过去的司马澄,那个高大、值得信赖,让他追逐的背影。
羊将军很快就拿来了冰块,这时,悕雪已经在慕容倾和卫铄的搀扶下,重新坐了下来,但仍旧低垂着头,额前随意散落了几缕青丝,依旧看不到面容。
慕容倾替之接下,递到了悕雪面前,悕雪拿着冰块冰敷着嘴巴,但仍低着头。
这时,安雅端着铜盆走了过来,对悕雪说道:
“这边还有凉水,若公子需要的话。”
只见那铜盆的水面是还飘着两块浮冰,悕雪点点头,许久后才应声答道:
“就放在旁边,我一会儿就用。”
悕雪的声音中还带着轻微的颤抖,估计是疼痛所致,司马澄听了眸色一沉,眉头立刻轻蹙起来,置于背后的双手,也不觉得地紧握成拳。
而后,悕雪也差不多缓了过来,在众人的瞩目下,洁面清洗,安雅就站在一旁,待悕雪起身,便将手上的帕子递给了她。
虽然羊洄只让安雅称悕雪为“公子”,其它的并未多说,但凭借之前,她和司马昀闲聊的内容,以及眼下的情势,她已经大致猜到了悕雪和慕容倾的身份。
悕雪的面色已大致恢复,羽睫和鬓发上还带着水滴,那样子正好被安雅看去,她不由得心中一惊。
民间虽有不少关于当今圣上的美谈,但其样貌并不为世人所熟知,据说,就是当年同太后一起回宫的白衣男子,但那时,那人头薄绢帷帽,人们也只是看到在隐约的样子,但都说应该是张清秀俊美的脸。
刚才站的远,安雅也不敢看得太真切,此刻一见,果然名不虚传,甚至……安雅一时词穷,愣了一下,就连悕雪将帕子回递给她时,都差点没有反应过来。
安雅匆忙接下帕子,悕雪看着略有慌张的安雅,好似看到了自己,便朝她微微一笑,轻声说道:
“安姑娘心细周全,羊将军有福了。”
安雅一惊,吓得赶忙朝悕雪跪下谢恩:
“陛下言重了,安雅只是尽分内之职。”
悕雪听闻,眼中闪过一丝异色,不愧是沈行安排的人,不仅会做事,还有眼力,有头脑。悕雪顿了顿,便接着说道:
“安姑娘起来吧,叫我公子就好。”
安雅连忙应声,再抬起头时,只见悕雪已经宽袖翩翩,缓步离开了,她看着悕雪的背影,脑中忽然冒出,昨日在诗中看到的句子——“有女同车,颜如舜华……”
虽然用形容女子的词语形容当今陛下不妥,但安雅觉得,悕雪那张似女子般面庞,白净中略泛红润,就像极了白色的木槿,纯净而美好,让人过目不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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