之后,悕雪、司马澄和司马昀三人,进入了慕容婉儿的宫苑,悕雪在前,司马澄和司马昀在后。
悕雪依稀可以听到,司马昀的声音,他正问司马澄,刚在正跟自己说什么悄悄话,都没听到他的喊声。
听到这里,悕雪不禁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,加快了步子。
走进殿中,只见屋里已经站满了乌兰的侍从,各色衣服、首饰、物件都摆满了桌椅,慕容倾和慕容婉儿正争论着什么,两人都眉头紧蹙,面色凝重。
看到悕雪走了进来,慕容倾就像是见到了救星一般,赶忙迎了上去。
“悕……”慕容倾一时心急,差点叫出了悕雪的名字,“陛下,您快过来看看,这慕容婉儿真是要把我气死了……”
见慕容倾差点泄露天机,悕雪被吓得不轻,若慕容婉儿做了什么坏事,让慕容倾如此生气,那此刻,悕雪肯定比他还要愤怒。
好在慕容倾及时止损,而且声音不大,殿内的乌兰侍从不懂汉话,而慕容婉儿又多半不会注意这些细节。
在确定没人看到的情况下,悕雪使劲对慕容倾使眼色,朝他挤眉弄眼,用尽全力,用表情向慕容倾表达着自己的惊吓和愤怒。
这时,司马澄和司马昀也走了进来,听到脚步声,悕雪不禁倒吸一口凉气,要不是刚才误打误撞,自己先到一步,若慕容倾的话要是被身后的两人听到,后果将不堪设想。
司马澄的目光快速扫过殿内,心中大致有了判断,而司马昀却注意到了慕容倾的表情,便关切地问道:
“哦?慕容公子怎么如此急迫的样子……”
司马昀其实也刚到不久,他踏进前殿时,殿内只有慕容倾一人,见司马昀来了,慕容倾便主动向他转达事情的进展情况。
听见慕容倾说,他已经在自己来之前,跟慕容婉儿,以及带来的乌兰侍女们一起,看过了编排的舞步图。
司马昀听闻,颇感欣慰,拍了拍慕容倾的肩膀,刚想夸赞,从后殿就涌入几个彪行大汉,都是异族的面孔,把他吓了一跳。
看完了舞步图,接下了就是首饰和舞衣的问题,慕容倾便让侍从们,将慕容婉儿带来的首饰,衣服统统搬了出来,而司马昀现在看到的,就正是这个时候。
虽然之前,司马昀负责接待乌兰众人,但这几个格外壮实的侍从,他还是第一次见。
接着,司马昀又听慕容倾说到,大家对这只舞蹈评价很高,并表示完成起来应该没什么问题,也会用尽全力完成这支舞。
听到这里时,司马昀的脸上不禁露出得意的笑容,不枉他一番苦心,毕竟,昨晚在编排的时候,他就重点跟舞姬和乐师们,考虑、分析了现实情况,并慎重地权衡了时间、难度等问题。
大豫的舞乐舒缓轻柔,动作看着不难,但难的是要舞出其中的神韵,相比之下,乌兰舞蹈的激昂而热烈,动作变化快速而显著。
不过,乌兰人本就能歌善舞,这些侍女也都是慎重挑选的,都是当日接风宴上,给慕容婉儿伴过舞的人。
所以,司马昀一开始就不太担心她们,况且,还有时花楼的舞姬姐姐们在,若是出了什么意外,让她们顶上都行,他反倒是比较担心,眼前这个正在跟慕容倾置气的慕容婉儿。
此外,在司马昀和慕容倾谈话的间隙,高大的侍从时不时地出现,慕容婉儿也从后面走了出来,开始指挥侍从们摆放东西。
经过上次的及笄之礼,司马昀和慕容婉儿的关系增进了不少,再加上,慕容婉儿现在,也不一心死缠着司马澄了,因为洒脱爽快,使得司马昀暗中,也给慕容婉儿加分了不少。
然而,眼看着殿内的东西越来越多,那场面之浩大,司马昀都不禁睁大了眼睛。
司马昀从小生活在女人堆里,十分清楚,女子的东西品类繁琐,而且还常常喜新厌旧,有时还舍不得扔掉,时花楼的姐姐们便是这样,东西越来越多。
不过,在司马昀眼里,慕容婉儿也只能算是半个女人。
慕容的话都说完了,也加入到慕容婉儿指挥的队伍中去,两人跟侍从说的乌兰语,都是司马昀听不懂的话,他便只能在一旁干站着。
看了一会,司马昀觉得有些无聊,便转头看向门外,环视一周,目光就锁定在了大门口,想着悕雪什么时候过来。
也正是因为如此,悕雪刚刚现身,就被司马昀瞧了过去。
“回禀陛下,澄殿下、昀殿下……此事说来惭愧,我刚刚发现一件首饰,那本来是在进献给陛下的贡品中的一件,现在却在婉儿自己的首饰盒中。”慕容倾面带愧色,双手呈上了一个木盒。
那木盒中是一条金色的长链,下面的缀盘上也是金色的雕饰,上面还附着各色的彩石玉珠,十分精美。
悕雪看了一眼,忍不住将其拿起来,细细观摩,还没等她开口,就看见慕容婉儿怒气冲冲第走了过来,悕雪不由得心中一惊。
慕容婉儿先是怒气冲冲地,瞪了慕容倾一眼,看着悕雪时,神色略有缓和,但依旧愠色不减,不过,悕雪却注意到,慕容婉儿她眼眶红红的。
“婉儿知错,求陛下原谅。”只见慕容婉儿“扑通”一声,跪在了悕雪面前,朝她俯身叩首。
“那婉儿是承认,自己私藏了贡品吗?”悕雪将长链放回了木盒中。
“是!”慕容婉儿直起了身子,抬起头,余光正好看到刚才,慕容倾带进来的那几个精致的锦盒。“陛下宫里有那么多宝贝……婉儿求陛下,不要收这东西……”
前一刻还语气坚定,下一秒,慕容婉儿的言语却突然软了下来,悕雪还依稀听到了哽咽的声音。
殿内即可安静了下来,只听见院子里,秋风扫过枯叶的声音,侍从们虽然听不懂,但看着慕容倾神情肃穆,而平日骄傲的公主,居然朝大豫的皇帝跪下,也都吓得不敢说话。
”你接着说……“悕雪面色凝重,轻声说道。
悕雪自然不贪心于眼前的东西,但私藏贡品,乃是对大豫的不敬,在场有这么多人在,她也不能掖着藏着,在这个节骨眼上,更要严肃出理才是。
”这东西……是婉儿母亲的长链。“慕容婉儿应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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