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如慕容公子所言,此事,并非在下一己之力能够阻挡,应当向王爷禀报。”司马澄的语气有所缓和。
“无需禀报!咳咳,在下的意思是……”慕容倾心中一紧“陛下……陛下是碍于情面,才没有告诉王爷,况且,陛下现在也有心克服此难,还请澄殿下,给陛下一些时间。”
“那,慕容公子为何现在,又突然告知在下。”司马澄面色露出困惑之意。
“这……这还不是因为那些官家小姐们。“慕容倾有些愤愤不平,”我不也是怕她们会算计陛下。“
说到这里,慕容倾撇过眼,朝司马澄的方向看去,只见他一脸的云淡风轻,慕容倾不禁有些着急,他双手交叉置于胸前,凑到司马澄身边。
“我之前也没想到这一茬,刚才不是正好见着,她们到这里给婉儿问安,那场景我是第一次见,也算是开了眼界。”慕容倾努努嘴。
即便没有应声,但慕容倾的意思,司马澄也大概猜到了八分,官家小姐们不足为惧,实则是她们身后的高门氏族。
“女子们表面上对你笑语盈盈,但实际上,心中颇有算计,这样的人就在陛下身边,澄殿下你不担心吗?“慕容倾反问道。
顺着慕容倾的话,司马澄脑中不禁浮现出那样的场景——悕雪被千娇百媚女子们围绕,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。
司马澄轻轻地摇摇头,觉得有些不切实际,但转念之间,想起悕雪在时花楼,见到舞姬时的慌张,以及看到慕容婉儿时的躲闪,他不禁蹙起眉头,同时,更有一团莫名的怒意,涌上心头。
“但是陛下,不可能终身不娶。“司马澄压低了声音。
历史上,不能绵延子嗣的帝王,早晚会被人取代,那些认旁系宗亲之子,以继承帝位者,即便根基深厚,也难免,会引来宗亲等觊觎者的窥探。
这时,司马澄的脑中忽然蹿出一个念想,如果悕雪不是……下一秒,他便阻止了自己的非分之想。
“我知道,我知道。“慕容倾立刻放下手,”我只是希望澄殿下,暂时,暂时替陛下挡一挡,替陛下争取一些时间。“
因为担心司马澄起疑,慕容倾立刻换上一副商量的姿态,见司马澄的眼神似乎有些摇摆,便接着说道:
“我只能相信澄殿下了,殿下对陛下忠心耿耿,今后,若是有官家小姐想接近陛下,只要澄殿下也一并在场,常伴陛下左右,陛下的秘密就不会有人知道。“
这句“常伴左右”,似乎是说到了司马澄的心坎儿里,心中的怒意也散了一半,司马澄自己都未曾察觉到,此刻,他的嘴角已经微微扬起,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笑意。
“我是觉得,这些官家小姐们也太着急了一些,陛下也不急着选妃纳妾,澄殿下也这么认为吧……”见司马澄眼中,已经没了质疑的意思,慕容倾便赶忙拉拢司马澄,让他站在自己这边。
司马澄若有所思,他不禁想起七夕在绣坊的时候,自己曾问过悕雪,为何不愿娶慕容婉儿,虽然当时悕雪说,只是将她看作妹妹,但如今,若和慕容倾所言之的“隐情”联系起来,似乎也更有说服力了。
“这些,都应该要问陛下的意思。“司马澄顿了顿,”在下会谨遵圣意。”
司马澄微微颔首,没有反对,也可以勉强算是认同了,慕容倾见状,心中已是欢呼雀跃。
“那是当然。”慕容倾故作镇定,轻声附和道。
虽然司马澄这边,算是安全地“蒙在鼓里”,但刚才,司马澄也算是给慕容倾提了个醒,眼下,他必须紧见到悕雪,把事情跟她说清楚。
慕容倾的心,一刻也不敢放松下来,晚些时候,他还要记得同卫铄,甚至是宁姑姑对好台词,也以防今后,在司马澄面前露出马脚。
于是,慕容倾便找了一个由头,先行离开了慕容婉儿的宫苑,护送慕容婉儿之事,也一并交给了司马澄。
御书房那边结束时,悕雪便叮嘱司马澄,请他务必照看好卫铄,在宫中的各项事宜,然而,眼下卫铄正跟慕容婉儿聊得热火朝天,司马澄便也无法离开。
况且,今晚的主角,慕容婉儿也在此处,也没有比司马澄亲自护送,更让人安心了。
慕容倾匆匆感到建始殿,悕雪已经更衣完毕,正由宁姑姑,在进行最后的调整。
“宁姑姑,这几日辛苦你了。”悕雪看到宁姑姑眼下的乌青,有些歉疚地说道。
这几天,宁瑛的确是赶了几个通宵,才将慕容婉儿的舞衣制好,后来还帮着挑选了头花和配饰,以及昨日,慕容婉儿在宫规礼数的复习,也是她亲自去盯梢的。
“陛下言重了。”宁瑛若无其事地走到悕雪身后,抚平冕服上背后的衣折,心事重重的模样恰好被掩了过去。
送别宴的各类事项,都在自己的计划当中,悕雪不禁露出欣慰地笑容,宁瑛理齐冕冠上的坠穗,迎上悕雪的目光,也微微一笑。
而后,只见宁瑛后退了半步,朝悕雪行礼,并说道:
“有一件事情,奴婢……想恳请陛下恩准。“宁瑛顿了顿。
“怎么了宁姑姑?“悕雪立刻收住了笑容。
“今晚的送别宴,奴婢想告假,就不随陛下一同前往了。“宁瑛的头埋得很低。
宁姑姑是宫女,平日的各类宴会上不会随行,伺候方面的事,都是姜公公为之代劳,不过今日,到场的主要都是官家女眷,宁姑姑陪同则更为合适。
“是身子吃不消,疲乏了吗?”悕雪赶忙弯下腰,一脸关切地问道。
宁瑛被悕雪扶起,但依旧保持着颔首的姿势,眼中似有躲闪,过了好一会儿,才轻声答道:
“是……”
悕雪微怔,渐渐地,面上露出心疼的神色,惭愧地握住了宁姑姑的手,对她说道:
“吾明白了,今晚宁姑姑就好些休息,送别宴就还是让姜公公陪同好了。”悕雪说着,在宁瑛的手上轻拍了一下,想让她安心。
“谢陛下!“宁瑛郑重地答道,并再次朝悕雪行礼。
“宁姑姑,您干嘛跟吾这么客气。“悕雪莞尔一笑。
宁瑛这才缓缓抬头,见悕雪丝毫没有起疑,她不禁眼神稍有躲闪,待悕雪叮嘱了几句后,便以找姜公公前来为由,走出了寝殿。
宫中灯火渐渐亮起,离送别宴的时间也更加近了,此刻,正有更多的女眷进入了皇宫。
由此,悕雪不禁想起之前,还在御书房时,她刚说可以散了,陆槿便如脚下生风,一溜烟就跑得没了影的事。
也不知那陆槿,为何就如此迫切期待了,难道,就真应了那句“食色性也“?接着,悕雪又想起卢翊之和司马澄,当时似乎也挺开心的,她的脸色立刻显出不悦的神色。
这种时候,大家就真是不辜负众望了,都心心念念盼望遇见一位心上人,还许得一颗芳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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