梵天阁顶。
悕雪恼羞成怒地捶了一下地板,然而,这一下不但也没能让她,泄去心中的愤懑,还徒增烦恼,不得不白白承受手上的疼痛。
揉着泛红的指节,悕雪欲哭无泪,但是,揉了半天,指节仍旧红红的,她又担心,万一被司马澄或宁姑姑看到,一想到要被问起,悕雪就觉得头大,她郁闷地在地上打起了滚。
最后,悕雪直接“大”字形,四脚朝天地趟在了地上,她微微喘着气,看着阁顶上的画作,慢慢合上了眼。
然而……悕雪偏偏又是在睡醒后,才来得梵天阁,此刻,她的精神正巧好到不行,根本睡不着。
只见悕雪胸口前,起伏渐渐变小,待呼吸平稳后,她白净的小脸上,眉头已经拧到了一起,磨蹭了一下,终于,有些不情愿地睁开了眼睛。
悕雪想不明白,原来,她拼命挤时间,只为能来一次梵天阁,在上面,即便什么都不做,她也可以开心好一阵子,但现在,能正大光明了,自己反而心烦了起来。
寝宫的小睡,午后的时间就过了近一半,在加上路上,以及悕雪在阁定上的各种尝试,不知不觉,就到了要回宫的时候了。
夜幕降临,晚风悄然而至,厚重的云层也被吹散了些,冬日便找到云层中一处裂缝,残存的余晖散落其中,将那一片云染上淡淡的暖橘色,
悕雪看着灰白的天空,因为这一小点变化,而焕发了新生,她也渐渐振作起来,起身整理好衣襟,便下了梵天阁,没有过多留恋。
到了首层,悕雪还在木梯上,就已经看见了司马澄的玄色的鞋靴,她不禁心中一紧,没想到这么快就会见到,难道……他就是一直站在这里吗?
悕雪深吸了一口气,按照正常的速度走下梵天阁,看见司马澄时,也并未显出多余的情绪,只是淡淡地说了句“回宫”。
司马澄听到了声响,便赶忙上前,在木梯旁边等候了,然而,刚走过去不久,他又想到上面,犹豫了一阵,还是主动退后了几步,与木梯保持了一段距离。
不过,身体虽然距离远了,但司马澄的双眸,却一直目不转睛地看着木梯口,对于悕雪的到来,他内心,不禁有一丝小小的期待。
随着脚步声的临近,司马澄看着悕雪完好如初地,出现在自己面前,他的脸上,不自觉地露出了淡淡地笑容。
沈行教司马澄,但凡主持大计,考虑决策,都讲究一个运筹帷幄,在加上他天生的性子,所以,司马澄不仅是对事,还是对人,都习惯将一切,牢牢握在自己手中。
然而,对于悕雪,司马澄却发现,有时,自己靠得越近,她反而愈加躲闪,再加上宁姑姑有意的提醒,将悕雪送回了寝宫的路上,司马澄也一直缄默不言,关于梵天阁上发生的事情,只字未提。
对于司马澄不闻不问,悕雪心中自然也有些异样,不过,比起被质问,这样才是帮自己省了不少麻烦,她便在心里默默安慰自己,不要放在心上。
到了夜里,悕雪便全身心地投入到,如何将梵天阁上的闲暇时光,好好利用上的这一问题上。
悕雪想写一个清单,但她坐在书案上,想了好一阵,回顾自己十七年的人生,除了少不更事,后来,似乎就一直是在想读书,和想办法读书的道路上奋战。
至于,为何想读书,悕雪也记不太清,不过,好像自打有了记忆以来,她就对珠翠华衣不太感兴趣,女孩们在御花园采花,她就跟司马霁在御花园捉虫。
儿时的悕雪,不擅长女红,也不通舞乐琴音,见到了生人,别人家的姑娘都怯生生地,躲在母亲身后,悕雪却毫不怯懦,作为姐姐,她甚至还会主动,将自己的弟弟护在身后。
后来,悕雪偶遇司马佑,她才知道,原来世界上,还有这般温润如玉、风度翩翩之人,她便立刻被吸引了去。
悕雪觉得,那就是她期望的模样,于是便去问母妃,如何才变成司马佑那样,母妃笑话她,说司马佑是皇子,皇子跟公主可不一样。
悕雪又问,有什么不一样,母妃摸着她的头,说皇子将来会成为亲王,甚至是皇帝,是要造福大豫的百姓的,而公主,只要安心学规矩,日后嫁个好人家就行了。
悕雪听了愤愤不平,但也不可能嚷着,要成为皇子,后来,她又缠着宁姑姑,不过只是问了,自己在学宫规、女红时,司马霁都在干嘛。
宁瑛说这些的时候,当然不知道悕雪的小心思,她便如实相告,说司马霁本已经到了入国子学的年纪,但国子学除了习文还要练武,考虑到他身体瘦弱,所以,他便在寝宫,由她的母妃教他读书。
然而,被宁姑姑这么一说,悕雪才想起,父皇寝宫里,放了很多书卷,母妃的房里好像也有,而司马佑有时,也会带着书卷在身上。
如此,悕雪便更加笃定了这件事,某一天,悕雪便去找母妃,请她也教自己读书,桃洛央没有说话,之后,无论悕雪如何恳求,桃洛央都没有同意,悕雪也不愿妥协。
桃洛央反驳,说读书是男子的事,悕雪便嚷着,说母妃骗自己,因为母妃自己,也在读书,而且还在教司马霁读书。
那个时候,悕雪觉得,大家都在读书,为什么只有她不可以,就这样,她人生第一次,忤逆了自己的母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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