司葵微怔,他字斟句酌,想做得滴水不漏,而司马澄却来了个长驱直入,他不禁苦笑。
不过,如此彬彬有礼的“冒犯“,对司葵来说,也不是坏消息,这说明司马澄正在考虑,对自己放下戒备,尝试信任。
“自然是站在太医的角度,为陛下龙体着想……“司葵也省去了旁敲侧击,”除了宁姑姑和姜公公,澄殿下便是陛下最亲近的人,梦魇易反复,还请澄殿下多多配合。“
话音刚落,司马澄虽然还是面无表情,但心底却闪过一丝愉悦,毕竟,这个“最亲近之人“的名号,正是他心之所念。
凤眸中闪烁着有光,司马澄打量着司葵,也更加肯定了之前,自己觉得司葵变了的感觉,上次,他可没有这么干脆地,和悕雪划清界限。
两人正面对面坐着,司马澄顿了顿,便向司葵颔首以礼,然后问道:
“那按照太医的意思,在下应该如何配合?“
“其实,刚才在下的话也说得差不多了……“司葵微微俯身,”若澄殿下还想听,那就请殿下言辞温和些,不要主动去问,也不要主动去想,切莫节外生枝。“
……
到了下朝时间,司马澄向往常一样,在太极殿的北门等悕雪下朝,不过,这几日,与他同在的,还有抬轿的那几位太监。
今日,悕雪的状态恢复了不少,痛症都是在可以忍受的范围,不会影响到上朝,这一路上,她便在想着,能不能再休息一天。
因为明日,就是凌云阁议政的日子。
不过,这段时间,悕雪已经积累了不少政务,虽然不是那么紧急,但也不能总拖着,她还是希望能够出席。
虽说,如果硬要取消,也无可厚非,但悕雪断不想,让自己身体抱恙的事传出去,更何况,还是因为这见不得人的经水之痛。
悕雪意志坚定,然而,当她瞥眼,看到轿旁的司马澄时,她不禁瘪瘪嘴,打起了退堂鼓,昨日,司马澄似乎就有些不情愿了。
想到这里,悕雪嘴角不自觉地扬起,觉得司马澄是将她放在心上,但一转念,又陷入了为难的境地。
都已经决定,要和司马澄说清楚了,不过,具体要如何开口,悕雪还在琢磨,想来,两人本就是殊途,且还是不同归的那种类型。
可能,这段时间,还是先冷处理一下吧,多习惯一下这样的时日,也为之后平心静气的谈话,做铺垫吧。
如此一来,她也无需“畏惧“司马澄,取消的事就直说,悕雪想着,还点起头来,好像是在自我肯定,给自己打气一般。
不过,从那之后,悕雪就总是忍不住,朝司马澄看去,即便只是看到背影,都还没分开,就开始不舍了。
到了建始殿,轿子刚停,想到要面对司马澄,悕雪就不自觉地深吸了一口气,低下头整理好了情绪,而后便面无表情地,跟司马澄传达了自己的意思。
话音刚落,悕雪便开始心中不安,但司马澄却一反常态,昨天还关切地问了几句,但今天,应声之后,便再也没有多说什么。
并非司马澄不想开口,这几日,两人都没能好好地说上几句话,他恨不得事无巨细,将悕雪的梦魇之症,详问个遍,还想问她,为何没有告诉他,司太医回宫替她诊治的事……
但这些,都因为司葵的忠告,忍了下来,此刻也是。
司马澄目不转睛地看着悕雪,眼中显出期待的光,希望她能主动,对自己说些什么,最后,只等来了悕雪的淡淡一笑,以及转身离去。
悕雪看似从容离开,但只有她自己才知道,司马澄眼神勾人,她几乎是头也不回地仓皇逃走的,回到殿中,就拍着胸口,长舒了一口气。
前两天,悕雪都会在司马澄不知道的前提下,偷偷目送他离开,但今日,悕雪正襟危坐,犹豫了好一会儿,还是让姜公公代劳了。
悕雪是在生自己的气,每次下决心时,总是气势汹汹,义正言辞,但到了司马澄面前,却总是畏首畏尾,原来,畏惧于他周身的压迫之气,现在,有会不自觉地陷入他的柔情。
后来,回到寝宫,待宁瑛送来了手炉,悕雪想转换一下心情,便让宁姑姑帮忙,说要早些传膳,还主动说要去食厅。
其实,这几日,因为痛症,悕雪都没什么胃口,都没能好好吃饭。而今天,好不容易身体好了些,食欲便立刻回来了,临下朝时,就有些馋嘴了。
听说悕雪要用膳,而且,看她那架势,似乎想吃大餐的,宁瑛心中十分欢喜,出了寝宫的大门,赶忙让人撤了粥食,准备佳肴。
也多亏了宁瑛心细,今早,就问了司葵悕雪的情况,再加上自己的经验,经水的痛症一般都不会持续太长,算着日子,觉得可能也差不多了,才提起做好了两手准备。
等悕雪到了食厅,珍馐已经整齐地摆好,宁姑姑布好菜,或是习惯了,便默默地退了出去。
悕雪本想叫住宁姑姑,留下陪陪自己,前几日,宁姑姑把食膳送进了寝宫,还有司太医在场,再之前,便是司马澄,在悕雪的脑海中陪着,但现在,就真的只剩下她自己一人了。
不过,后来,悕雪想起留司马澄用膳那次,自己主动“赶走“了宁姑姑,又没好意思开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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