悕雪撇目,看着司马澄,心中歉意与无奈交织,有些百感交集。
那日之后,悕雪便已经调整了心态,想要恢复到最开始时,和司马澄以君臣之礼相待的样子,但司马澄,好像还不是……
对于悕雪的新安排,司马澄都一一遵守,平日的护送也像往常一样,但却会在私下,做一些小动作。
比如,在御书房的侍读呈递书卷到悕雪手上时,每一次,司马澄总是会“不小心”,碰到她的手。
当时,悕雪吓了一跳,她睁大了眼睛看着司马澄,司马澄却面色如常,神情自若,就连递上书卷的双手,都是是稳稳当当的。
悕雪定了定神,快速扫过御书房的其他人,见他们都埋头伏案,想着没人看见,司马澄或是无意而为之,悕雪便没有深究,然后,就接连有了第二次触碰,第三次触碰……且次次如此。
其实,只是这一下,若换做司马霁、司马昀,悕雪也不会觉得是什么大事,或是她心虚,才总觉得司马澄用所图谋。
悕雪便主动尝试避开,但每次,都没有司马澄的动作快,后来,便改变接过书卷的位置,但依旧都逃不过司马澄的抚摸。
时间久了,有一次,悕雪心生怒意,也狠狠瞪过司马澄,以示警告,但司马澄却像没看见似的,依旧我行我素。
无论悕雪是惊讶还说愤怒,司马澄都是一副平静如水的模样,搞得她若是一惊一乍的,反而成了那个奇怪的人。
还有一点,令悕雪感到奇怪的是,每次这个时候,御书房的其他人,都不会注意到她这里。
其实,是因为司马澄来御书房时,都会换上文人常用的长袍宽袖,所以,每次递过去时,手上的动作都会被宽袖挡住。
而且,司马澄向来谨慎,也从来不贪心,只要碰到了悕雪,他就立刻收手,况且动作之快,即便是到了跟前,也不一定能看出端倪。
若司马澄恋恋不舍,悕雪也不想将事情闹,毕竟,是自己出尔反尔在先,而且,这段时间,司马澄无论是在政事上,还是武艺上,都比之前更加尽心,悕雪一下子,也找不到理由责备他。
不敢后来,悕雪想了个办法,就在司马澄呈递书卷时,她让司马澄直接将书卷放在桌案上,等司马澄的手离开了,自己再去伸手翻阅。
悕雪以为,这样应该就可以避免尴尬了,然而,司马澄当日就有了应对之策。
别人在禀报时,都会自动后退几步,跟悕雪的书案保持一定的距离,但司马澄却不是,他会主动走上前来,装作指点的样子,然后在不经意间,碰一下悕雪的手。
后来几次,司马澄呈上的书卷,用词行文开始变得晦涩难懂,悕雪不太明白,不得不问司马澄,然而,他便顺理成章地上前,来跟悕雪解读了。
此后,悕雪便干脆放弃,恢复用手接下书卷方式,于其让司马澄,如此明目张胆地上前,还不如在递书卷的时候,让他碰一下。
除了御书房,在校场也是,在那日之后,司马澄总会和悕雪,有一两次不经意的触碰。
有时,悕雪会想要警告司马澄,但又觉得,会不会是自己多心,毕竟,如今,悕雪看司马澄,见他的眼神都不像之前那般温柔了。
随着在御书房的时日变多,悕雪去校场的次数,便大大减少,不过,因最近的驿夫被杀之事,令她再次警觉起来,之后的休憩日,全部改成去校场,练武也变得积极了起来。
这种担忧,悕雪没有跟司马澄提起,她觉得这不属于政事的范畴,自然不应该由臣子帮忙分担,然而,司马澄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忧心。
比起自己习武,司马澄反而会花更多的时间,指导悕雪的练习,而且,就在前几天,还给悕雪送来了一把新的弯弓,是按照她的身材、力量定制的。
这次,司马澄没有隐瞒,之前,悕雪不去梵天阁,而常来校场之后,他便拜托卫铄去制作这把新弓了。
悕雪听闻,木然地点了点头,平静的内心,不再次翻滚起了一些情绪,但最后,也只能向司马澄致谢,别的,也不能多说什么了。
其实,除了御书房的冒犯,司马澄的对悕雪的关心,还不止这一件。
月事刚结束的某一天晚上,悕雪回到寝宫,就发现屋内点了香,她不禁眉头微蹙,因为平日,她从不点香。
最近一次,还是因为经水之痛,屋内才薰了司太医送来的草药,不过,那香味较浓,悕雪不太喜欢,甚至都没等到月事结束,痛症消失后便立刻停了。
悕雪走到薰炉前,闻了闻,却意外发现味道还不错,后来,问了宁姑姑才知道,是司马澄送来到,说是利于凝气安神,驱散梦魇的。
宁瑛自然知道,梦魇只是悕雪为了掩饰月事的借口,她也知道,司马澄是好意,是在关心悕雪。
一开始,宁瑛并不打算收下,但在无意中,她看见司马澄递过来的布囊中,有很多都是干橘皮,想着悕雪喜欢,才留下来了。
悕雪听闻,不自觉地深吸了几口气,似乎是想留住这熟悉的味道,这种让她安心,让她想念的味道。
渐渐的,悕雪似乎对司马澄的触碰,也不再那么排斥了,若这样,司马澄觉得能好受一些,她也无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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