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人……您,这叫没事啊?”小吏叩门的手还停在空中,一时无处安放。
门口两人看到此景,也纷纷失语,之前,整整齐齐摆放书桌上的户籍薄,此时已散落在屋内各处,贺赖朝慌张地站在书堆中,徒有几分落魄。
此前数月未见,今日看到源澄,贺赖朝莫名有些紧张,悕雪前脚刚走,他偏偏就来了,所以起身时,他不小心撞到了桌子,户籍簿的大半都掉在了地上。
“巴图,交给你收拾了……”贺赖朝朝小吏摆摆手,然后,一个大步跨出了屋子,扬长而去。
“贺赖,你今天在搞什么呀?”出连朗追上贺赖朝,打趣地说道,“今天阳打西边出来了?你居没在后院连武,反倒是窝在书房里了……”
“出连朗,你看不起人啊……”贺赖朝停下来步子,“你难道没听过中原有句话,叫‘士别三日,当刮目相看’?”
“哟!你还知道这话呀!”出连朗笑得更开心了,转头,便对走过来的源澄说道。“源大人您看,要不明天就换贺赖去读《璇玑图》吧,我真是头都大了……”
源澄停在两人跟前,出连朗赶紧把贺赖朝推了出去,然后,便如释重负地拍了拍双手。
贺赖朝不知情况,听着忽然眼前一亮,转头向出连朗问道:“《璇玑图》是什么?是布阵图吗?暗藏玄机的那种?”
“贺赖你这个脑子……”出连朗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,“你只要稍微想想就能明白,布阵图这种东西,怎么会轮到让我去看……”
出连朗说罢就伸出手,要去敲敲贺赖朝的脑袋,而贺赖朝手上敏捷,一个侧身就躲开了。
“那……是什么呀?”贺赖朝还不想放弃,又问了一句。
“是一篇回文诗章。”这一回,是源澄答的话
听了源澄的解释,贺赖朝呆站在原地,似乎更疑惑了,还没等他想明白,又听源澄对出连朗说道:“这个,要看贺赖大人自己了……”
有了源澄发话,出连朗趁贺赖朝不注意,就直接跳到他的背上,半命令,半恳求地说道:“贺赖,去吧!去吧!虽然不是布阵图,但也挺有玄机的。”
“你框我吧……”贺赖朝一脸狐疑。
“没有!没有!”出连朗连忙否认,转而有换上一副笑脸,“我哪敢欺骗贺赖大人您呀……”
“你没骗我,就可以骑我身上了?”贺赖朝没好气地扭过头去“那你先告诉我,回文诗章的‘诗’,是不是在说中原的诗词!”
听到贺赖朝这么问,出连朗似乎十分意外,过了一会儿,就见他叹了口气,接着便自觉松开了手。
不过,出连朗这边双脚刚刚着地,贺赖朝就反身朝他扑了上去,一个扫腿,就将出连朗按倒在了地上。
两人虽年龄相仿,但贺赖朝高于出连朗半个头,体格比对方强壮,出连朗要用全身力气才能达到的效过,贺赖朝轻而易举就做到了。
“好啊,你小子在宫里快活了,没给我带点好吃的出来,倒知道来骗我了!”贺赖朝将人牢牢压在地上。
“我……我不是看你在书房好好用功嘛!就想帮你争去个机会,表现表现,真的没有其他意思。”出连朗辩解道。
“切……”贺赖朝似乎并不相信,“要是今天我没在书房,你是不是就要说我能力不够,应该去宫里受受熏陶了吧!”
此话一出,出连朗忽然脸色大变,源澄见状,不禁勾了勾唇,因为刚才,出连朗真的说了一模一样的话。
“我……怎可可能嘛!”出连朗辩解道,“好了啊!你……也该放开我了,源大人还在这儿呢,你能不能有点文官的样子。”
经出连朗提醒,贺赖朝轻哼了一声,这才放开了手,他一抬头,刚好看见源澄尚未抚平的嘴角。
“出连朗!源大人都笑了!刚刚我那话,是不是说对了……”贺赖朝伸出手,就钩住了出连朗的脖子。
出连朗都还没站稳,被他这么一问,也无力辩解,只能一个劲地去打贺赖朝的胳膊,就在这时,贺赖朝好像想到了什么,忽然睁大了眼睛。
“你不会……已经跟皇世子殿下说了吧!”贺赖朝嚷道。
两人打闹虽然无伤大雅,但源澄看着,也不免担忧,主要是怕这样下去,不知何时是个头,无奈之下,只好主动站出来说道:“贺赖大人放心,出连大人虽想让您去,但还没说出口。”
此话一出,两人纷纷朝源澄看了个过来,为了防止他们继续拌嘴,源澄便接着道明了来意。
“不过,我们今日前来,也的确是为了找人入宫,陪殿下读诗的,还请贺赖大人相助。”源澄向微微颔首。
看到源澄的举止,贺赖朝赶忙拍了拍手上土,也向他拱手行礼,并补上了歉意,“抱歉,刚刚让源大人见笑了。”
……
为了商议正事,三人便去了议堂,但刚一坐下,贺赖朝开始问了,“源大人,要找人入宫干嘛要来常侍堂?我们这里所有人的才学加起来,都不足大人您的一半呀?”
“嗯……堂里或是没有,但堂里的户籍簿可能就有了。”源澄回答道。
听了源澄的话,贺赖朝还是一知半解,出连朗见状,便主动将今天之事细说了一遍。
“源大人给殿下献了张《璇玑图》,图中八百多个汉字,纵、横、斜依次排开,而《璇玑图》的玄机就在于这些字,不论从那里开始读,正读、反读、退字读、迭字读都可成诗。”出连朗边说还边比划。
“这……听着就很麻烦。”贺赖朝瞥了源澄一眼。
“殿下最近喜欢读诗,但又容易乏困,所以我才献上了此图。”源澄回应道,“其实,中原的文人们一次,每人也就读一首,但殿下兴致高涨,总希望能快点读完。”
事情变成这样,源澄也觉得很无奈,当初,他把献这个东西给拓跋启,其实是存了私心,想耗耗他的时间,给自己偷个懒,结果,这使的绊子,却把他自己给绊倒了。
从沙陵回来之后,源澄就常常夜不能寐,很多埋在心底的事,被重新唤醒,以至于白日,他也频频出神,脑子都不太好使了。
“你也知道,殿下是个急性子,所以,我们才想到来户籍簿里找人,帮忙一同破解《璇玑图》。”出连朗说道。
“啊……这原来是这个意思……”贺赖朝点了点头。
“听说这几个月,又有不少中原人进了城,希望读书人在吧……”源澄轻声说了句。
“所以,你们想要看户籍簿?”贺赖朝好像明白了。
“正是!”出连朗点点头,“这主意还是我想的呢,我记得昨天回来的时候,就听到巴图他们嘀咕,说什么,有个女文官要来替我了,我就得那人就不错,你知道是谁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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