通过指尖，悕雪感受着源澄的心跳，她大脑空白，回过神后，便开始奋力地挣扎。
然而，源澄似乎早有准备，一只手不够，就用两只手，按住悕雪，让她根本躲不掉。
悕雪慌乱，这种情况下，要她如何说出那些冠冕堂皇的说辞，而这边，源澄也开始了他的质问。
“陶姑娘，您为何要害怕？”源澄朝悕雪走来。
“我……我不是害怕，是源大人……”悕雪急忙后退。
“陶姑娘，您的脸为什么这么红？”源澄步步紧逼。
“我……”悕雪开始口不择言。
这时，源澄忽然不动了，似乎就是在等悕雪的答案，悕雪感受指尖的颤动，她羞愤地瞥过头去。
“源大人风度翩翩、玉树临风。”悕雪顿了顿，而后就闭上眼，“小女是第一次，跟男子这样接触……”
“真的是第一次吗？”源澄突然走上前来。
等悕雪反应过来，源澄已经搂住了她的腰身，她迅速转过头，不禁斥责道：“源大人，我自以为您是个正人君子，难道，就不能坐下来，好好地谈吗？”
“正人君子？呵……是啊，我怎么就君子了呢？”源澄忽然自嘲起来，“可是，我即便这样不君子，您不是也还没跟我说实话吗？”
“我哪里说假话了？”悕雪反问道。
“真的，是第一次吗？”源澄眸色一沉。
“当然！我一直跟着师……”悕雪辩解道。
然而，还没等悕雪说完，源澄就打断了她，幽幽的话音在耳边响起，“至少还有一次吧？在东宫的时候，要我帮您回忆一下吗？”
“你记得！”悕雪惊呼，难以置信地看向源澄，“你没喝醉吗？！”
“我醉没醉，很重要吗？”源澄勾了勾唇。
“源澄……你，你这是在套我的话！”悕雪恼羞成怒，她一边扭动身子，一边嚷嚷，“你放开我……”
被悕雪这么一闹，源澄气血四窜，但他也舍不得放开，只好强忍着躁动，连声音都变得喑哑了。
“如果陶姑娘能说实话，我就放开你……”源澄定了定神。
“好……”悕雪点点头。
源澄松开了腰上的手，手上这只还没放下，悕雪不敢再声讨，只怕他变本加厉。
“刚才我说什么，您就说我说谎。”悕雪吞了口唾沫，“既然这样，就由源大人来问吧？”
“陶姑娘执着的过去是什么？”源澄直言不讳。
“公主的身份……”悕雪答道。
“您公主的身份在十一年前，就已经没了，陛下继位时，您也没有出现，到了黛国，就突然开始执着，您要我如何相信。”源澄有些不耐烦。
悕雪被问住，想要破局，只能豁出去了，就听她爽快地承认道：“对！我是后悔了！我也没想到，在王公贵族中，有源大人这样，仪表堂堂的男子，要是知道，我肯定就回去了！”
“新身份呢？”源澄努力压住脸上的潮红。
“之前，我只是一般庶民，和之前睡进你屋子里的，那些中原姑娘有什么区别，我想你念及和他旧情，会对我特别一点，可没想到，你却对我更冷漠了。”悕雪脸上渐显愠色。
这番话中，悕雪的情绪真假参半，她的确这么想过，也曾经生气过，可后来都被自责所替代。
“那是因为……”源澄刚想解释，但很快便回过神来，“可你是在被我发现之后，才被迫说出来的，你要是真这样想，早就该说出口了！”
“我……我一开始，不也是想试试自己，能不能吸引到源大人嘛……”悕雪说完，自己都羞耻地低下了头。
“那既然这样，我现在抓着你的手，你不应该喜不自胜，而不是像现在这样，惊慌失措。”源澄再次逼近。
悕雪下意识地后退，直到被源澄抵在墙上，她已无处可逃，源澄的脸还越来越近，还渐渐感觉到鼻息。
“你走开！走开！”悕雪突然，捶着源澄的胸口。
源澄依旧不让，感受着悕雪绵软的拳头，他不紧不慢地问道：“那陶姑娘，想跟我走到哪一步呢？像现在这样，够了吗？”
悕雪不敢回答，她只是摇着头，自己已经拉下脸，说出了那么羞耻的话，可还是没有瞒过源澄，身体的反应总是那么真诚，上一次，她也是这样被司马澄看穿。
“您在害怕什么呢？”源澄冷不丁地问道。
我怕……你会怪我，怪我欺骗了你，你说过……你最讨厌说谎的人，我从一开始，就被你讨厌了，我所有的事都建立在谎言之上，我也很想，跟你说心里话，可是那样的话，你是不是就永远都不想见到我了……
悕雪很想这样说，可她说不出口，她低垂着头，靠在源澄肩上，泪水早已溢满眼眶。
“您又想要什么呢？”没等到回答，源澄像是在喃喃自语。
我想留住我们美好的回忆，我很高兴，你珍视曾经的我，我想让永远记着那样的我，现在的我们，没有未来，而且，我已经不能在黛国待下去了，我只想……好好跟你道别。
悕雪在心中呐喊，而到了源澄这里，这些都化作了啜泣，她想再坚持一下，守护这个破碎的梦。
“您知道，为什么慕容倾，不让您回乌兰吗？”源澄话锋一转。
“为什么……”因为无关身份，悕雪都还没来得及思考这一点。
“因为乌兰发生了内乱，就像当年的大豫一样，慕容倾正在和另一位皇子争夺皇位，战况之焦灼，这边打听到的消息，他还处在劣势，有可能……”源澄欲言又止。
“怎么会这样？！容倾他没事吧……”悕雪睁大了眼睛，惊慌地看着源澄。
源澄迎上悕雪的目光，眼中闪过一丝没落，他平淡地答道：“我猜他特意把您送到这边，就是想要您避开这次政乱吧？”
“嗯，他说我如果走了，便能更加放开手脚……”想起慕容倾，悕雪就感到自豪，忍不住夸赞道，“他跟大王子是有点政见不一，但是他宽厚待民，仁心仁闻……”
“身为君王，若只得民心，最后会是什么结局，您不应该很清楚吗？”源澄漠然地说道。
此话一出，勾起悕雪的回忆，当年的自己，不就是那个活生生的例子吗……
想到这里，悕雪的眼泪就涌了出来，她已经藏不住了，源澄看着揪心，情不自禁地吻了上去。
“不要哭……不要，为别的男人哭……”源澄好不容易，从嗓子里挤出了心里话。
听到这里，悕雪哭得更厉害了，过了有一会儿，她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了一般，像源澄恳求道：“源澄！你帮帮他！我知道，你一定有办法，对不对！”
源澄没有回答，他看着悕雪，神色愈加复杂，怅然之情更是溢于言表。
“我说，我都说……”悕雪终于鼓起了勇气，“我就是，当年的司马霁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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