悕雪和司葵相视一望,悕雪便缓缓开口。
“慕容公主,澄公子尚未恢复,等他完全恢复了,吾便会允许你去看他,现在你就好好待在宫里,不要出去了。”
慕容婉儿一听,立刻嘟起了嘴,想反驳悕雪,刚抬头,就对上了悕雪目光沉郁的眼眸。
这段时间,慕容婉儿求见过悕雪好几次,都被她拒绝了,后来,即便她无意在宫中遇上悕雪,但悕雪就好像没看到她,每次都是神色匆匆,面色凝重。
回宫那日,慕容婉儿以为她觉得悕雪变了,只是个错觉,但现在,堂上正坐之人气场愈发阴沉,目光愈发寒凉,已经不是那个,会在湖心小舟上为她倒茶的那个人了。
想到这里,慕容婉儿不禁鼻头一酸,然而,还没等慕容婉儿开口,悕雪便对慕容婉儿下了逐客令。
“慕容公主,你想问的,现在既然已经知道了,那就请回吧。“
悕雪周身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场,语气中的些许无奈,慕容婉儿听着,既恼怒又难过,狠狠地瞪了悕雪一眼,就头也不回地跑出了大殿。
悕雪并非恶意,只是接下来的内容,慕容婉儿不应该知道,那些朝堂黑暗,人性丑陋,悕雪将慕容婉儿当作妹妹,她发自内心地希望,能守住她天真的笑容。
这那夜,悕雪和司葵商谈到半夜,司葵像悕雪解释了正真的“回光返照“,同时带来了璟王府的计谋,悕雪也不得不开始行动了。
司马烈能如此顺风顺水,想必党羽已经遍布朝廷内外,她若想扳倒司马烈,硬碰硬恐怕很难,所以只能另辟蹊径,但稍有不慎,必将打草惊蛇,酿成大变。
往后几日,终是悕雪稚嫩了些,之前那些反对过司马烈的人,悕雪最终也没能保住,那些人,轻则被罢免,重则就会失去性命。
从那之后,悕雪每夜都会被噩梦惊醒,再到后来,就整夜整夜地失眠,要靠司葵留下的安神香,才能勉强睡上一小会。
从那之后,朝堂上,一般的大臣再不敢与司马烈抗衡,谁也没对他提出异议的勇气。
至此,四大辅臣只剩下司马璟一人。
司马璟是悕雪最后的防线,缴清了朝堂上的余党,司马烈的矛头必将对准司马璟。
有了前期的铺垫,众人对于司马璟的立场有些动摇,而后,司马璟便开始称病,闭门不出,也不再上朝,司马烈以为司马璟要放弃少君,便更加肆无忌惮,开始在朝堂上为所欲为。
有一次,司马璟甚至直接走到只有皇帝才能到的高台上,面对面和悕雪说话。而悕雪却装作无所谓的样子,反而嬉笑着邀请司马烈来龙椅上坐坐。
司马烈一惊,狐疑地看着悕雪,最终并没有坐下,回去后才知道,悕雪从前几日开始,不上御书房,而是不动声色地将国子学的众生都招入宫中,学起了南方的文人雅士,在凌云堂里流觞曲水、弦歌取乐。
司马烈半眯着眼,觉得有些古怪,然而,一旁的司马赫听闻,就大笑道:
“小皇帝估计是被十五弟吓坏了,觉得自己命不久矣,所以想趁着临死前再快活两把,哈哈哈哈。“
司马烈不相,继续暗中观察了悕雪半月左右,发现悕雪似乎真的变了性子,开始沉迷嬉乐。
从那之后,早朝时,悕雪也常是一副困倦的模样,后来,就连侍中寺的那些新晋官员也加入竟来,会面变成了酒会。
再后来,悕雪甚至还把在外修驰道的金玉泽等人都叫了回来,和她一起大摆宴席,寻欢作乐。
不仅是李执之子李璁,还有要好几位国子学的公子都说曾经亲眼看到,悕雪宿醉,差点掉进凌云堂的荷花池中。
五月中旬,某日的朝堂。
悕雪睡眼惺忪,还没等姜公公宣布早朝开始,就在大殿里嚷着:
“吾就看看折子打发时间,但为什么这几日,递上来的折子,每一封都在说北方久旱不雨的事……司空,这事吾是不是该问你!“
起初,司空一职便是为了掌水利、营建而立,但后来尚书台设田曹,分管农事,水利与农事关系密切,司空就渐渐变成了个虚职,有尊荣和地位,却不用干什么事。
然而,无论是兴水利还是修营建,最需要的就是钱,多年战乱,百废待兴,宫里最缺的就是钱,所以司空司马赫占着官职之便,还能借机中饱私囊。
“臣在。“
司马赫看着悕雪宿醉的模样,心中正乐呵着,想不到,竟然叫到了自己的名字,他一下慌了手脚,磨蹭了半天,才走出队列。
“你说,是不是该找你。“悕雪一副地痞流氓的模样,死死地盯着司马赫。
“这……“司马赫一时语塞。
司马赫平日里烟花酒巷,府邸夜夜笙歌,就是仗着母家的钱财和皇族的身份,其实脑子空空如也,什么也没有。
“不管了,就找你,你……去给吾到蓟州去修水渠,要是吾过几日,再看到折子上还在说北方旱情,你……你就别回来了。“
悕雪竟然在朝堂上撒起泼来,朝臣们面面相觑,司马赫面露难色,朝司马烈投来求助的目光,司马烈不予理会,心里应该巴不得,这个好吃懒做的皇叔离他远一点。
“可是……臣没钱……“司马赫小声地嘀咕了一句。
“没钱!?“悕雪用力拍了下龙椅,”吾昨日,听张家公子说,这洛京城最漂亮的亭台水榭就是你赫王爷的,那地方可比宫里的凌云堂气派了不少,要不你送给吾吧,吾替你收钱……“悕雪半眯着眼,语气一半玩笑,一半生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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