司马昀话音刚落,司马澄的脑海中,自然地浮现了一个身影。
那人刚到自己鼻间的高度,五官偏女相但又不乏英气,声音时而低沉,时而如银铃般动听,脸庞比旁人更小巧,身形则更瘦弱……
而且……
肤如凝脂,司马烈突然来府,司马澄后知后觉,意外看到了她光洁的后背。
嘴唇柔弱,杨媚娘的“恶作剧“,在时花楼的厢房,晚风灭了烛火,司马澄不小心被她亲了一下。
腰身……似乎是盈盈一握,司马澄不自觉地抬起手,仲秋之夜,她喝醉了,站不稳,司马澄去扶,从而揽过了她的腰身。
手指纤纤,宛若柔荑,为了教她拉弓射箭,司马澄将她的手,握在自己的手心里。
身上有着令人舒服的味道,也不知从那里散发出来的,两人曾同骑一马,短暂的感受过对方的鼻息,慌乱中片刻的拥抱,气味自己钻进了司马澄的鼻子。
……
司马澄瞬间陷入回忆,但在此之前,他并不认为自己想念过悕雪,毕竟“决断”的圣旨就在屋里。
现在废了手,无法再任侍卫一职,但司马澄对自己在宫中的种种感到问心无愧,哪怕是知道悕雪是有意将他推给慕容婉儿,他也顺了她的意思。
只是,不去校场练武的这段日子,他在屋里看书临帖,重读经文典籍,治国之道,而杂书方面,则多是讲的奇山异水、江南风土。
临帖也是一时兴起,帖子是从启封镇带回来的,从一个叫“倾儿“的侍女送来的情笺,理由是觉得那字迹少见。
其实,那都是悕雪为了学习治国之道,看过或学过的本子,以及为了寻得新得矿藏而要去读的东西,司马澄有时会给璟王爷捎短信,可能是提到过这些,璟王爷便让人讲这些东西摆在了他的书房。
若定要说有所思,司马澄想起自己这段时间,夜里多梦,常梦到一个姑娘,但因为每次,两人都相距甚远,以至于司马澄从来没看清她的样貌。
然而,润物细无声,只是司马澄自己,不曾察觉罢了。
“这么久了,宫里现在怎么样了?”司马澄忽然问道。
司马澄久久不语,司马昀也不敢轻易开口,只好不时偷瞄他,看司马澄的眼神变得有些迷离,偶尔微微扬起的嘴角,定是陷入自己和爱慕之人的回忆里了。
司马昀心中百感交集,“慕容倾”的名字呼之欲出,话到嘴边,又想起和羊将军提出“声东击西”的策略,为了不让司马澄起疑,他就临时开始想,要提起谁。
“这段日子,宫里这么样了?“司马澄突然发话。
司马昀听闻,猛地抬起头,而司马澄正巧也转过头来,两人四目相对,司马昀一脸惊慌失措,而司马澄目光幽幽,让人猜不出心思。
司马澄刚才虽重复了司马昀的话,但他并不觉得自己在思念某一位女子,相比之下,而那个昏迷之际,出现在他梦里的小女孩,却再未来过,这倒是让他略有伤神。
但见不到也没有办法,司马澄也渐渐释怀,他有时甚至觉得,是自己那段时间病昏了头,以至于,他印象里,依稀见过一个跟悕雪长得很像的女子。
虽不知司马昀为何,突然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,但司马澄回过神来,瞥眼见司马昀一副局促不安的模样,就随口提了句两人都知道共同话题,好让他没有那么无措。
然而,这话被司马昀听起来,就像是司马澄在声东击西,为了打听慕容倾的下落,所以先找他问问宫里的情况。
司马昀再次肯定了司马澄的“心思“,自以为看破了他的欲盖弥彰,深深凝望了司马澄一眼,露出同情的目光。
司马澄眼中闪过一丝不解,
出于各自考虑,璟王爷不让大家跟司马澄提起宫里的事情,但想到司马澄是因为慕容倾这般相思难耐,司马昀实在于心不忍,也不想再试探什么,干脆顺水推舟,圆了司马澄的念想。
“慕容使臣一直在宫里,每日都跟着陛下,护卫陛下的安危。“
司马昀用最简单的话,说清了慕容倾的日常作为,但又怕司马澄觉得慕容倾过得不好,便赶忙补充道:
“不过,陆槿陆公子经常找他讨教乌兰的绘画技法、金器的制造,周牧公子也会问他那些彩石要如何雕刻,和安玥之也很有话聊,毕竟两人都是胡人……“
司马昀特意避开慕容倾和金玉泽、范铮切磋武艺一事,就是怕司马澄听了会触景生情,更加伤心。
司马澄听了司马昀的第一句话,眼中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怒气,似乎是为了压下什么情绪,便缓缓合上眼,脑中都是悕雪和慕容倾嬉笑怒骂的场景。
不,并没有怒骂,悕雪待慕容倾十分亲近,她甚至厉声斥责过自己,让自己与她保持距离,但却会主动拉起慕容倾的手。
司马澄曾以为,悕雪让他跟着慕容婉儿,或是璟王爷和悕雪说了自己的头疼之症,悕雪像给自己找个闲职,或是从大局考虑,为了大豫和乌兰的关系。
但现在细想起来,或许悕雪早就想让慕容倾当自己的贴身侍卫了。
想到这里,司马澄忽然”哼”地冷笑了一声。
声音虽然很轻,但还是被司马昀听了进去,他心中一惊,立刻想着是不是自己说错了什么,接着,他忽然又反应过来,觉得是不是自己画蛇添足,说了太多。
下午在书上看到了,即便是男子和男子之间,若真是喜欢上了彼此,要知道对方和除自己之外的男子交好,也会要生气,要哭闹,就像女子一样。
“不不不,刚才慕容倾和那些公子之间,只是很少很少的交流,而且也不是只有他单独一人。“司马昀赶忙摆手解释,”对!对!都有陛下在场,慕容倾恪尽职守,从不让陛下一人独处。“
司马昀觉得,司马澄总不会小心眼到连陛下的醋也吃吧,忽然觉得自己十分机智,不禁有些得意。
但这话对司马澄来说,无疑是火上浇油,他嘴唇紧抿,眉头微蹙,似乎想说什么,但最后只是轻叹了口气。
接着,司马昀便说了更多关于慕容倾的事情,然而,他实则和慕容倾接触的不多,再加上自己也好一阵子没进宫了,说到后来,只得将无意从慕容婉儿口中听到的事情,说给司马澄听。
等司马昀说完自己全部的存货,见司马澄依旧愁容满面,就想着说些和慕容倾相关的其他人,第一个想到的便是他的妹妹慕容婉儿。
但一提起慕容婉儿,司马昀想起她在自己面前那般嚣张跋扈,最近让他最生气的就是之前,马澄受伤昏迷,慕容婉儿来府中待了好几天,临走时,忽然带走了一个漂亮侍女一事。
司马昀说着说着,便带上了自己的情绪,他都没看那侍女的模样,现在想想,都觉得颇为可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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