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没见过的侍女？“司马澄忽然转过头来。
司马昀的话让他倏地想起，自己昏迷之时，在床边见到的侍女，或者也不能说是没见过，那个人和皇帝长得很像，但却是个女子。
司马昀见司马澄忽然来了兴趣，而且是对女人感兴趣，忽然又兴奋了起来，开始绘声绘色地跟他当时的情景。
当听到司马昀说那个侍女穿着乌兰侍女的衣服时，司马澄眼中的微光很快就淡了下去，他见到的那个侍女应该穿的就是中原服饰，虽然记忆有些模糊，但肯定不是色彩鲜艳的胡服，这一点，司马澄可以肯定。
这是，司马澄忽然想起自己刚才，听了“侍女“就忽然心中一紧的反应，明明都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，司马昀只是一说，自己竟就好奇了起来，不禁有些发笑。
司马昀还在那里郁郁不得，瞥眼看见司马澄已经微微转过头去，似乎对他所说的不再感兴趣，转念，忽然想起司马澄爱慕的男子的事情，语气很快就沉了下去。
两人之间陷入了沉寂，司马澄见司马昀一下没了声音，再看他，见他似乎受了什么委屈似的，想到自己前段时间对他冷言相加，今日好不容易一见，便不希望他再这般失望而归，便主动提起了话题。
“那……除了慕容使臣，其他人呢？”司马澄问道。
“嗯？”司马昀大惑不解，但很快又回过神来。
司马澄心思缜密，听了这么多慕容倾的事情，若不问问别人，自己有可能会起疑，只是掩人耳目之举。
司马昀这样安慰自己，但转念一想，难道……难道……司马澄听了刚才自己说的话，见慕容倾趁他不再宫中，与别人交好，而且现在他自己又失去武艺，以后两人也不能“刀剑相爱”，所以决定割袍断义，再打探打探别人？！
司马澄仍旧是随口一提，虽然他不知为何刚才司马昀，为何三句不离慕容倾，或许只是因为身为大鸿胪，接待乌兰使臣那段时间两人走的近，也未多想。
但见此刻，司马昀一下子沉静下了，觉得莫非是自己问得太宽泛，所以他一时不知从何说起吗？这时，司马澄的脑海中再次浮现出那个人的身影。
可是，直到最后，司马澄都未主动提起她的名字。
“嗯……比如陆家二位公子，他们怎么样了？”司马澄问道。
听了司马澄的话，司马昀立刻想到下午看的，书里写到的内容。余桃之爱，有的，起初也只是兄弟情谊，但随着时间的推移，可能因为某个契机，这种情谊就会发生变化。
大户公子或因仕途不顺，王公贵族或因皇家权力争夺，文人墨客或因不受赏识……而现在的司马澄，不能拿剑，岂不是又断了皇家侍卫的官路，身体尚未恢复，又失去了立功封爵的机会。
所以，司马澄现在已经瞄准新晋官员中，仕途前景一片光明的陆氏兄弟其中一人，还是想要撬开两人的关系，觉得他们其实已经没有止步兄弟之情了。
司马昀瞬间觉得背脊发凉，下午看到那些文字时，他觉得其中某些内容令人费解，但此刻，竟然可以一一用在司马澄身上，他自己在惊讶之余，意外发现自己的理解能力突飞猛进，心中还有些高兴。
司马澄在一旁看着，见司马昀一会眉头紧锁，一会大惊失色，一会又胁肩谄笑，心中隐隐感到一丝不安，他知道司马昀这个人心思细腻，时而浮想翩翩，有时候好好的一句话，一不留神，就会被他理解成其他的意思，便忍不住打断他。
“不知道也罢。”司马澄摆摆手，说白了，他也不是真的关心这些。
司马昀以为，司马澄是因为不好意思才欲言又止，便赶忙上前，主动说了陆氏兄弟们的事情。
不过，司马昀不忍心，眼睁睁地司马澄看上兄弟其中一人，然后去离间兄弟两人的关系，防范于未然，他便将话题引到了其他公子身上，防止司马澄“锁定目标”。
司马澄则顺司马昀的意思，时而接下他的话，但说的都是“所以？”、“然后？”、“嗯”、“这样”之类的单词、单字，没什么实质性的内容，仅是承接了司马澄的故事前后。
司马澄昏迷养病几月，醒来后一心想恢复右臂，久不见成效，即便有了免除职位的圣旨，司马澄仍旧强迫自己视而不见，直到在校场上，他发现了自己心里的秘密。
或是气愤、或是恐惧、或是求而不得，司马澄命令自己必须放下，他苦苦挣扎，从而“专心”读书、练字，“冷静”了好一阵子，才勉强维持了此刻的云淡风轻。
况且，司马澄自知已经拿不起剑了，即便回到宫里，他还能拿什么去守护她。
众人缄口不言，司马澄也无心去问，至此，他几乎已经与朝堂、外界隔绝。
而今日，司马昀和羊洄忽然来访，司马昀虽然举止有些奇怪，但他洋洋洒洒地说了很多，这些已足矣让司马澄，几乎是面面俱到地了解了外面的事。
不过，应该说是，几个月前的事。
说着说着，司马昀觉得，或许许是听到了朝堂上下，所有适龄男子们的近况，此刻，司马澄的神情已经缓和了不少，不似刚开始那般，拒人于千里之外，他渐渐放下了心中的包袱，语气开始变得轻松，脸上渐渐有了笑容。
后来，甚至是之前那些，因司马澄而郁结已久的怨气，也都跟着消失殆尽了。
无论是王府还是宫中，气氛都十分压抑，司马昀也不再像平日那样开朗，况且他已经很久，没司马澄说过这么多话了。
司马昀几乎提及了所有和悕雪相关的人，司马澄虽听着，但听了也就过了，这些事在他心中不曾泛起涟漪，都并非是他像要的。
“那……慕容公主呢。”司马澄冷不丁地重提慕容婉儿。
司马澄说完，自己都不由得眉头微蹙，觉得自己的话过于突兀，心中明明想问的是悕雪，但好像是因为听了，她和慕容倾一拍即合的“动人”事迹，嘴上就有些赌气似的，不愿意提起那个名字。
“刚才……”司马昀话还没说完，就愣了一下，“澄哥哥，你对慕容婉儿有兴趣！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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