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回禀陛下,陛下如此恩典,我等感激不尽,但事情突然,婉儿公主不胜惶恐,一时失语,还请陛下恕罪。“最后,慕容倾实在担心,便主动走了出来。
慕容婉儿听闻,眼中闪过一丝悲伤的神色,她突然扭头,看向司马澄,企图寻得最后的希望。
今日的晚宴,慕容婉儿也又亲自准备了表演,不仅特意准备了与上次,和司马澄合奏时相似的曲目,舞蹈方面,也又特意编排,好几次她就在司马澄面前起舞,像让他看到自己的美丽。
慕容婉儿觉得司马澄吃了自己的巧果,两人的关系便进了一份,而且她与司马澄之间有了秘密,两人便是同路人,自己也将秘密保守得很好,司马澄应该会待她热切些。
然而,在晚宴之上,司马澄似乎都没正眼看她一眼,至始至终一脸冷漠,周身散发着疏离之气,即便是现在,只见司马澄端起茶杯,缓缓喝下,似乎还怡然自得。
司马澄的态度表露于行,慕容婉儿也渐渐练就了这种察言观色的能力,她定了定神,而后不屑地看了司马澄一眼,撅起小嘴,鼻中发出“哼“的轻声。
然而,当慕容婉儿再转过头时,便直接朝悕雪俯身叩首。
贺礼几乎是晚宴中最后一个重要的缓解,悕雪的贺礼又是最后一个,慕容婉儿接下了册典,便是接下了悕雪的贺礼,在看过几支歌舞,晚宴便能画上终章。
慕容婉儿转变之迅速,反而让前去递上册典的司马昀,心中一惊,一旁的慕容倾看着慕容婉儿,眉头微蹙,但脸色终有所缓和。
坐在高台上的悕雪,也暗自松了口气,但等慕容婉儿起身,却忍不住多看一眼,担心她还有情绪。
然而,慕容婉儿却像个没事的人一样,神色自然,一脸轻松。
在慕容婉儿的观念中,当事人没有说话,像悕雪这样的旁人阻止,慕容婉儿便会感到恼怒,但若司马澄也是这副态度,她有自己的傲气,也不是拖泥带水之人,并不乐意和这样的人低声下气。
这一切出乎悕雪的意料,她不安地看了慕容倾一眼,慕容倾附耳和慕容婉儿说了几句,而后他便朝悕雪投以安定的目光,轻轻地摇摇头,示意悕雪可以安心。
悕雪有些不敢相信,但看着慕容婉儿释然的模样,又的确不像装出来的,也只好无奈地摇摇头,眼眸微垂,定了定神,朝司马澄看去。
虽然刚才,悕雪尽了最大的努力,算是完美地解决了此事,而此刻,她鼓足了勇气,却没能得到司马澄的另眼相看。
整个晚宴,悕雪仅在开场时喝下了一杯,此后便滴酒未沾,或许是终于可以安心下来,这最后的几支歌舞时,悕雪便喝上了。
慕容倾虽知道悕雪不善饮酒,但也知道之前,因为慕容婉儿,悕雪一直郁郁寡欢,想到现在宫中也很安全,便也没去阻止。
宴席渐渐散去,悕雪微醺,脸颊微微泛红,但好在殿中之人,都多多少少带着醉意,而且夜色已深,似乎也没人发现,此刻的悕雪愈发的柔媚,尤为楚楚动人。
悕雪用手撑着脑袋,见人都走得差不多了,才缓缓起身,她意识清醒,只是身子有些站不稳,姜公公见状,提议乘轿子回寝宫,悕雪摆摆手,说道:
“不用了,姜公公您知道我不喜欢坐轿子,劳人费力,”
慕容倾闻声也走了过来,说要护送,悕雪瞥眼,见慕容婉儿还在哪里豪饮,便拍了拍慕容倾的肩膀。
“容倾,你不用担心,我现在很清醒,只是困得厉害,你……你去好好看着你妹妹,不!是我妹妹,送她回去,明白了吗?”
就这样,悕雪也将慕容倾打发走了,在姜公公搀扶下,两人在宫中慢慢地走着,月光尤为皎洁,影子也映在了石板路上。
夜色静谧,只听到了夏日的虫鸣,悕雪不知想到了什么,突然停下了步子,傻笑了起来,笑声渐渐消散在宫墙之间,余音还有回响。
“陛下,您没事吧?”姜公公担心地问道。
“没事!没事!”悕雪说着,忽然伸手钩住了姜公公的肩膀。
姜公公差点没站稳,但还好悕雪身子轻,他拢了拢悕雪的胳膊,便能更好地扶住她,
迈开步子前,姜公公稍稍环顾四周,觉得应该没人,便扶着在朝寝宫走去,因为悕雪的这般举动,实在是有违宫规。
然而这时,拐角出却出现了一道孤影,颀长而挺拔,卓尔不凡。
“哇!天上的星星真好看!”衣冠之下,悕雪终于展现出她十七岁少女本来的模样。
“嗯嗯,真美。”姜公公附和道,他能感觉到,今晚悕雪真的很高兴。
“姜公公,我今天真的好开心!应该……应该是政变结束后,最开心的一天了。”悕雪的声音软绵绵的,就像个天真的孩子。
“是吗?为什么呢?”姜公公应声,也不自觉地露出笑容。
“因为……我终于不用娶慕容婉儿了!而且……“悕雪顿了顿,忽然凑近姜公公,”司马澄也不用娶了!”
姜公公点点头,又扶着悕雪走了几步,那个身影跟在两人身后,保持着一定的距离,恰好能听见悕雪说话。
悕雪安静了好一阵,快出后宫时,她又忽然冷不丁地冒出一句。
“不是我不想娶啊!是我不能娶!姜公公您懂我的对吧?!“悕雪忽然变得委屈起来。
悕雪话音刚落,姜公公地上的影子明显抖了一下,而后便是一阵细若蚊声的悉悉窣窣,气声大于话音,似乎是有些着急。
后面的那个人听闻,忽然停下了脚步,顿了顿,似乎是在思考什么。
“嗯,我知道的!不能说,嘘——嘻嘻”
悕雪朝姜公公做了一个“嘘”的动作,而后便笑出了声,从远处看,两人的影子像是叠在了一起,十分亲密。
这是悕雪在夜色中,留下的最后一句呢喃,一转眼,寝殿已经出现在了两人眼前。
宁姑姑早就闻声,已经走到了院中,见悕雪回来了,连忙迎了上去,扶住悕雪的另一只胳膊,口中还说着什么,姜公公搭话,但没说几句,悕雪好像又忽然插了句嘴。
寝殿灯火通明,那身影便停在了不远处的,巧妙地藏隐了自己,不在靠近,远远地悕雪三人进去的背影,听着笑声远去,心绪却久久不得平静。
并非狂风骤雨,就像连绵不断的小雨和徐徐不停的轻风,虽然微小,却无法忽视。
这时,远处传来了打更的声音,暗暗数着数量,那人便意识到,现在正是宫门落锁的时间。
明知不应该跟着,却不由在宫门前折返,明明知道此刻应该离开,脚下却似有千斤,完全迈不开步子。
不知过了多久,那人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了,而悕雪的宫苑中,却多了一位不速之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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