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阿昀明白。”司马昀朝悕雪拱手，对她表示理解。
听到司马昀这么说，悕雪欣慰地点点头，而后转过脸看向了，在了站在一旁边的司马澄身上。
舞姬乐师的人数不少，也不能大张旗鼓地进宫，再加上，时花楼正常经营，晚上要接待宾客，舞姬乐师白日进了宫，晚上还要出去，这一来一回，着实有些引人注目。
悕雪一脸期盼，她自己种下的恶果，眼下只能指望司马澄了。
“澄公子……”悕雪深吸了一口气，“就请你就负责协助阿昀，不管用什么方法，让舞姬和乐师与慕容婉儿配合，总之……要漂亮地完成这次的送别宴，没问题吧……“
“司马澄领命。“司马澄俯身拱手，恭敬地答道。
“好！“见司马澄如此爽快，悕雪不禁长舒了口气，又担心司马澄觉得为难，便补充了句，“吾相信你……”
悕雪的声音不大，听上去轻轻柔柔的，就像吹过湖面的风，害得柳絮纷飞起，直挠司马澄的心头。
……
卢翊之谏言得当，午后的议事比较顺利，这一纸密令，也生动地向悕雪解释了，什么是皇权的冷酷无情。
不过，因为这密令最后将交到慕容倾手上，重臣们只怕慕容倾不可信，对此有所质疑，有司马璟的帮腔，再加上卢翊之知也道，悕雪和慕容倾之间的情分，他据理力争，最终说服了朝臣。
从御书房走出来的时候，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去，秋意正浓，晚风带着凉意，悕雪回到建始殿，就往食厅里走，想喝上一口热汤。
然而，等悕雪进了宫苑，坐在食厅里，周围安安静静的，她私下张望，总觉得缺了点什么。
不久，小宫女就端来了热汤，晚膳也陆陆续续端了上来，像往常那样，替悕雪布菜。
“宁姑姑还没回来吗？”悕雪终于发现了异样。
“回……回禀陛下，宁姑姑还在绣房，之前让人传来过话，让奴婢们准备好晚膳。”小宫女手上一抖，赶忙后退了一大步，踉跄地跪在了悕雪面前。
见小宫女像是受到了惊吓的样子，悕雪不禁怔住，想着自己也不是凶神妖魔，刚才……她也只是很普通地问了句话罢了，难道是肚子饿了，语气也变差了？
“你起来吧。“悕雪不禁露出疑惑的神色。
“陛下……您还有什么吩咐？“小宫女的声音带着轻微的颤抖。
这时，悕雪才意识到，除了宁姑姑和姜公公，这建始殿中的宫人，她似乎都没和其他人说上过话。
因为是女儿身，所以即便在自己的宫苑中，对于近身的宫人，悕雪也是慎之又慎，从来不让宁姑姑和姜公公之外人，靠近自己，以至于，她不曾记得这些小宫女的相貌或名字。
于是，悕雪刚想开口，去问问小宫女的名字，然而，脑子却忽然闪，过史书上看到了轶事，
传闻前朝殇帝，昏庸无道，淫靡成性，后宫佳丽三千还嫌不够，看到漂亮的宫女，问了名字，当晚就抬进自己的寝宫。
据说，因为美女收得太多，每晚去谁哪里过夜，都选择困难，殇帝就干脆坐着羊车，让羊随意在宫中走动，羊停到哪座宫殿门口，他就住在哪里，后来，嫔妃们为了争宠，就在自己得宫殿前放上青草，以此吸引羊的驻足停留。
听到这个故事时，悕雪只觉得背脊发凉，即觉得羞耻，又感到愤恨，再看着眼前的小宫女躬着身子，怕她怕得要命，悕雪想了想，还是就此作罢。
虽是不知何缘由，不过就这样，生分一点也不一定是坏事，以免多生事端，她有宁姑姑何姜公公，还有一群好“兄弟”，着也就够了。
“吾这边不需要伺候了，你们下去吧……“悕雪摆摆手，示意她们离开。
小宫女们朝悕雪行礼后，便悉数离开，还不忘合上了门，屋内离开安静了下来。
空荡荡的食厅，灯火通明，悕雪却觉得有些晃眼，八珍玉食摆满了桌子，秀色可餐，但却只有悕雪一人，独自享用。
这段时日，悕雪都是和慕容倾共用晚膳，两人有说有笑，食厅中总是热热闹闹的。
而再往前了说，平日里，悕雪的晚膳，至少也会有宁姑姑陪着，两人时不时地聊上几句，或是忆往事，或是话家常，那个时候，悕雪也能暂时做回自己，作回邻家的小女儿。
悕雪喝完了汤，又稍稍动了几筷子，她便没了食欲，沉思了片刻，便推开了食厅的大门，朝远处的小宫女招招手。
见小宫女一路小跑，悕雪不禁蹙起眉头，有些不解地问道：
“你们为何都站得那么远？”
“回禀陛下，以前，宁姑姑叮嘱过，说陛下用膳不许大人，让奴婢们都站得远远的。”小宫女微微喘着气，跟悕雪解释道。
“哦？是这样……”悕雪故作诧异。
虽然一听，就立刻明白了宁姑姑的用心，但在面上，悕雪还是装作一副略有吃惊的模样。
“你替吾把食盒拿过来，将食厅里面，还没动过的菜色装上，跟吾走一趟。”悕雪侧过身，让出了进去的通路。
或许是第一次知道，皇帝用膳，还自带食的，小宫女呆呆地看着悕雪，等悕雪伸手，指了指食厅里面，她才回过神来，转头就要去拿食盒。
悕雪见她行色匆匆，不禁身后嚷道：
“拿最大的那个……”
小宫女听闻，不得不匆忙刹住，还差点摔倒，赶忙转过身，又是行礼又是回话的。
看着小宫女手足无措的样子，悕雪也不禁被逗笑了，那冒失的样子，也不知是不是和自己小时候一样。
最后，悕雪借机支走了小宫女，决定自己一人，去宁姑姑的绣房探望，想着她多半为了慕容婉儿的舞衣，忙活得没有时间用膳，而她自己一个人吃，又没什么意思。
况且，悕雪也已经好久，没去过宁姑姑的绣房了，也不知她最近，有没有又研究出了什么新的绣图，而对于这次的舞衣，悕雪也忍不住有些好奇，不知宁姑姑的巧手下，会出现怎样的华衣。
本以为，这只是一次普通的小聚，但人生路漫漫，总有会一些意外，不用等到今后，刚反应过来时，便会开始悔恨万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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