司马昀和慕容倾的悄悄话,至此就再无后续,一旁的司葵也已经收拾好东西,离开前,朝司马昀和慕容倾行礼致意。
“在下,就先告辞了。“司葵低声说道。
慕容倾闻声,赶忙回过神来,也恭敬地朝司葵颔首,起身时,两人相视一望,慕容倾从司葵的眼中读出了堪忧之色。
平日,两人也只是点头之交,这时,慕容倾忽然想起,司葵也是知道悕雪身份的人,刚才,或又是听到了自己和司马昀的谈话,由此,慕容倾不禁陷入沉思。
或许除了司马澄,在这件事情上,或许还有人可以帮到悕雪,慕容倾不禁叹了口气,已经到了这最后一日,原以为可以安心的离开,但没想到,危机竟然就在眼前。
那自己,便再为亲爱的悕姐姐做最后一件事吧。慕容倾眼眸微垂,尽这最后一次,君臣的本分。
“有劳司太医了,晚些时候,还请前来宣极殿,慕容公主这边,还需要您加以照看。”司马昀恭敬地说道。
毕竟司葵曾是皇储,身份特殊,在场的官家子女们,或曾跟他有过一面之缘,此等场合,他更应该小心避让才是。
司葵从偏门离开,走得悄无声息,于是,司马昀和慕容倾也跟着走了出来,毕竟屋内都是女子,多有不便。
等没了“外人“,慕容婉儿这边,则变得愈加热闹。
等表面的漂亮话,都说的差不多了,姑娘们的话题,便渐渐转移到了今晚的送别宴上,聊起了大家都为之关心的舞乐。
众官家小姐你一言,我一语,开始有些话里有话,或是想在送别宴前,就以学问压人一头,或是旁敲侧击,想打探旁人舞乐的内容,占尽先机。
于是乎,众人从舞步技法,聊到六代乐舞,从《云门》到《咸池》,从《大韶》到《大夏》,几乎是说了个遍,期间有了分歧,多说了几句,小脸上有了愠色,但还是那般柔声细语,举止有度。
这些东西,慕容婉儿大多是第一次听说,反正她也插不上话,腿脚也不方便,就安安静静地坐在殿上,不忘宁姑姑的教导,始终面带微笑。
即便慕容婉儿只想做一名看客,但只要她,还会在送别宴上登台,就自然少不了关注。
或是有人,看不上慕容婉儿胡人的身份,似有挑衅之意,说着说着,便将话题引导了她身上。
“姐妹们聊了这么久,公主殿下您都没说上几句,不知是不是您喜不喜欢,还请殿下恕罪。”那姑娘起身,朝慕容婉儿行礼。
“没事,你们说你们的,我听着就行。”慕容婉儿潇洒地摆摆手。
众人都听出来,那姑娘是想嘲笑慕容婉儿的无知,但慕容婉儿似乎是没听懂,仍旧笑容满面,根本就不在意。
官家小姐们听闻,神色各异,遇到这种事,多数人都会为了一张薄面,会尽力掩饰自己的无知,但慕容婉儿却反其道而行之,或叫做以退为进,如此,倒是让问话的姑娘一时语塞,脸色也不太好。
“我等都知道,胡音美妙,胡舞优美,但听闻,公主殿下来了中原,便一直醉心于大豫宫廷之舞,真是让人惭愧。”这时,另一位姑娘又站了出来。
见笑话慕容婉儿不成,那姑娘便开始将矛头对准胡汉两家,之前听说,慕容婉儿只是表面功夫,实则看不起大豫,也看不起这公主的身份。
但这两日,传言忽然一变,又说慕容婉儿其实喜欢中原舞蹈到不行,只是一直怕自己舞技不精,才羞于说出口,此事传开,惹得民间对她称赞有加。
所以,那姑娘才想借此挑起事端,若慕容看不起大豫,那便是罪,留下了话柄,若她服软,那便意味着是乌兰向大豫低头,如此,更能体现中原民族的优越感。
慕容婉儿听了,不禁一脸疑惑,说她醉心于中原的武艺之术,都是勉强,这舞乐,不都是为了归乌大计,零时抱的佛脚。
“还行……还行……“慕容婉儿强行回应,”你们不都是用琵琶做舞乐,还模仿胡旋舞吗?我又是大豫的公主,当然也要喜欢我们大豫的舞乐了。“
慕容婉儿主动提到自己的身份,言语之间就没将自己当作外人,且顺口提到胡音胡乐之事,这也是她无意间从王媛芝口中听说,却误打误撞,甚至还有“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“的奇效。
如此一来,反倒显得那姑娘不够大气,只见一脸真挚地看着众人,弄那姑娘愈发难堪,最后,还是之前那位谢家小姐,出来圆场。
“公主殿下身姿妙曼,兼胡、汉两家舞技之所长,今晚的送别宴,我怕就只有陪衬的份了。“
“没有,没有,谢小姐言重了“慕容婉儿也学着之前,这些官家小姐的语气,”今晚,大家能来为我送别,婉儿欢心不已……“
慕容倾虽人在屋外,但心里,还是想着殿里的慕容婉儿,见识过了大豫女子的深藏不露,司马澄没教过他,如何应对此等状况,慕容倾心而生畏,觉得这也算是半个小朝堂了,不禁也为慕容婉儿捏了把汗。
好不容易,等到官家小姐们离开,慕容倾便匆匆回到屋内,只见慕容婉儿在殿内哼着小曲,似乎还心情不错。
“婉儿,你还好吧?“慕容倾一脸关切地问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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