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音刚落,司马澄心中猛地蹿出一阵怒意,他下意识要抓住悕雪的手,想好好问清楚昨夜之事。
多半是司马澄犹豫,后来,两人仅是碰到了手背,便过去了,司马澄低垂着头,胸前上下起伏,似乎在忍耐着什么。
然而,就是这蜻蜓点水的一下,一阵酥麻之感便瞬间,蔓延至悕雪全身,她不自觉地身躯一震,脸颊有些发热。
“咳咳”悕雪清咳了两声,想以此掩饰自己的窘迫,但就是这一下,反而引起了司马澄的注意。
司马澄微微抬眸,在悕雪恢复常色之前,看到了她脸颊上,残存的最后一抹红晕。
心中的怒意,在顷刻间烟消云散,取而代之的,是再一次的心跳停滞,司马澄强忍住悸动,灵光一现,好似有了主意。
“快走吧,不然要来不及了……”悕雪有些着急起来。
等不及司马澄回答,悕雪便挥过衣袖,大步朝前走去,衣摆甩过的声音,赶走了宫人们的瞌睡,连同司马澄,众人赶忙跟上悕雪的步子。
一行人到达后,所有僧人、大鸿胪司马昀,以及朝中的几位重臣,以及在此等候。
原本,悕雪请白马寺的僧人,入宫祈福,也是想听听佛语梵音,让自己身心轻松一些,然而,却又因为突然冒出的司马霁,
此刻,悕雪已经有些自乱阵脚,她不禁再看了一眼,已经由宁姑姑,整理得十分妥帖的衣襟,而后,深吸了一口气,目光坚毅,好似前赴战场一般。
悕雪落座,在此之前,她还需听了一段佛经,然后在住持的指引下,向神佛敬香,至此,才算是宣告夜诵佛经仪式的结束。
佛经让人安神宁心,再加上之前,司马澄的理智之言,再见司马霁,悕雪已经顺利将内心的激动压了下去。
帝王之威,肃穆之状,面上已经无碍,只是目光还是,总会忍不住,往司马霁那边看。
司马澄个头不矮,但身形却十分瘦弱,即便是宽松的僧侣衣袍,也未能隐藏,彻夜诵经的疲态,眼下乌青在白皙的面庞,愈加明显,悕雪看着,不禁心疼起来。
原来的慧寂,给悕雪亲切、熟悉之感,而此刻,“弟弟”,这样一个先入为主的印象,更是让悕雪心生感慨。
看了第一眼,悕雪便开始暗自抱怨,觉得自己怎会如此愚笨,没有早一点认出司马霁。
然而,再看到第二眼、第三眼的时候,悕雪却渐渐冷静下来,平心而论,自己和司马霁长得并不像,不是那种乍看上去,就是姐弟胞亲的感觉。
悕雪不安地抿了抿嘴唇,原来,她与司马霁并不是这个样子。比较小的时候,新来的宫人甚至都要靠服饰,来判断谁是姐姐、谁是弟弟。
司马霁是男子,却身得瘦弱,悕雪是女子,眉眼间却不乏英气,那时,司马霁生病在寝宫修养,悕雪想逃掉礼教坊的练习,就让司马霁,穿上公主的衣服,帮自己装病。
装病也不要说话,后来,真的就骗过了小宫女,后来,还是宁姑姑慧眼识珠,识破了悕雪的小伎俩。
如今想来,璟王爷当初,会让自己假扮司马霁入宫,或许,也是因为小时候见过面,才会觉得可以瞒天过海。
想到这里,悕雪不由得眉头紧蹙,如今,两人不仅是样貌上,已经有了差别,就连气质上,也已经大相径庭。
若说,悕雪是气场不足,有小家碧玉之嫌,那司马霁已是在行为举止间,都透着超凡脱俗的气息。
若不是昨晚,悕雪亲眼看到,司马霁悲喜哀怒的一面,听到了那一声“悕姐姐”,她或许也不敢相信,此人就是,曾与自己朝夕相处的阿霁。
如此一来,即便司马霁真的愿意,想要回宫,继承帝业,必然还要费一番功夫才行。
悕雪微微垂下眼,虽有惆怅之意,但不管是司马霁还是慧寂,他终究是自己的弟弟。
昨晚,夜色昏暗,悕雪都未能好好地,端详司马霁的面庞,此刻,朗朗白日之下,殿前众人闭目,沐浴佛神的洗礼,悕雪迟疑了一阵,才恋恋不舍地合上了眼。
上香之际,是悕雪离司马霁最近的时刻,她看似无意,目光扫过司马霁的面庞,心中还抱着一丝侥幸,过了一夜,他是否会改变注意。
然而,司马霁却和其他所有僧人一样,除了恭敬便是疏离,和初见司马澄时的感觉,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。
悕雪表情无异,但心里却小声地“咯噔”了一心,她不自觉地挺了挺背脊,生怕自己一个失神,就将被这沉重的衣冠给压垮,而后,郑重地接过住持手上的焚香,以礼祭拜天地神佛。
随着司马昀的一声高呼“礼毕——”,除旧之仪终将落成,而后,便是迎接新年伊始。
这一项则要简单不少,悕雪只需要移驾梵天阁,与白马寺众僧一同,证下晨钟的敲响。
悕雪本以为,只是在梵天阁上,听听白马寺的晨钟鸣声就好了,但没想到,居然能有机会,亲临现场。
一开始,司马昀对于悕雪提出,想请白马寺僧侣进宫,举行新年祈福仪式时,他也没想那么多,然而,随着准备的深入,他也发现了一些“趣事”。
正是因为这次的祈福仪式,司马昀才知道,原来在梵天阁上,是有一口洪钟存在的,不过,却被某一位杀进皇城的藩王,以制造兵器为由,给征用了。
这章没有结束^.^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