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悕雪意识到这一点,她愈发羞赧,连连摇头,心想自己又不是小孩子……然而,就在这时,只听到耳边传来一声轻唤。
“公子,张嘴……”
悕雪不禁身躯一震,不偏不倚,对上司马澄柔情如水的眸子,脑中瞬间一片空白,像是失了灵魂的玩偶,最后,竟然听话地张开了嘴。
喂下这口吃食,司马澄幽深的眸子下,闪过一丝得意之色,转过头,接着夹起了一口吃食,递到悕雪面前。
“既然,公子无法好好用膳,那我自然乐意代劳。”司马澄语调微微扬起,撩拨着悕雪的心弦。
“吾,才……”悕雪正要辩解。
只见司马澄一伸手,便将吃食送进了悕雪嘴里,悕雪一惊,眼睛瞪得更大了,司马澄看着她可爱的模样,不自觉地扬起嘴角。
其实,这并非司马澄有意而为之,只是他眼疾手快罢了,不过,悕雪却觉得自己被司马澄算计了,她有些恼,趁着司马澄正得意着,便抬手去抢食筷。
司马澄都能准确地,将吃食送入口悕雪中,要拦住悕雪的动作,那更是不在话下。
悕雪第一下,被司马澄挡住,便是失了先机,她还要顾及,不跟司马澄发生身体接触,后来,见情势不对,她蹦跶了两下,便果断放弃。
这时,悕雪站着,司马澄坐着,难得有机会,可以低头蔑视司马澄了,只见她收回了手,不屑地看了司马澄一眼,一字一句地道:
“吾——就不吃了!”
话音落定,悕雪理了理衣襟,重新在食凳上坐好,然而,就在这时,司马澄竟也放下了食筷,但顺手就抓住了悕雪手。
见司马澄又仗着自己身高马大,有气力,悕雪恼羞成怒,正要发火,却被他的一句话,硬生生地堵了回去。
“公子的手又凉了呢……”司马澄轻声说道。
到了夜里,悕雪几乎是手炉不离,或还要加上慕容倾送到兽皮袄,今日,兽皮袄送到了宁姑姑那里,手炉也全因司马澄,而彻底忘记。
悕雪心头震动,手也不自觉地抖了一下,司马澄以为她要逃,便握得更紧了,这力度,只是让手贴得更紧,并不会让她觉得不适。
男子属阳,女子属阴,冬日易凉手脚的毛病,多数女子都有,再加上悕雪身子清瘦,抵不住严寒也情有可原。
还在书肆的时候,冬日里,若需要悕雪誊抄书本,她也是找个罐子,装上沸水,再裹上粗布衣服,时而换手,咬着牙写下去。
而且,誊抄还不能坐在火堆边上,因为一不小心,就可能烧到誊本,条件远不如现在。
不过,卫铄知道悕雪的情况,所以冬日里,誊抄书本的活计,大多都被卫铄揽了去,若遇上急本,才会让悕雪帮忙。
但,司马澄却不知。
宫外多年,悕雪早就褪去了公主、皇子身上的娇病,冷着慢慢地也就习惯了,自己熬一熬便过去了。
看见司马澄面露担忧之色,悕雪不禁心中一紧,自己都没在意的事,却被司马澄一而再,再而三地提起。
“吾……吾没事……”悕雪有些局促。
司马澄没有应声,手上却吾得更加紧了,还时不时地抚摸过她的手背,想让她快点热起来。
“原来,公子是真的用膳不便,就请让我替公子代劳吧。”司马澄说着,就突然凑到了悕雪面前。
悕雪刚想说不必了,但一抬头,就正好跟司马澄的目光,撞了个满怀,见他目光如炬,神色中还带着一分恳切
“真的……”悕雪愣住,有些口不择言。
“也不是第一次了,之前公子练箭,双手都是水泡,那次,还是公子主动要求的,怎么今日……”司马澄忽然提起了旧事。
悕雪还想反驳,就在僵持之际,悕雪的肚子突然发出了声音……
悕雪的脸“唰”地就红了,司马澄不禁也笑了,不等悕雪回答,便用自己的一只大手,将她的两只小手按在了腿上,另一只手,便直接去夹吃食了。
此后,悕雪再也没敢反抗,老老实实地接下了司马澄递来的所有吃食。
后来,等悕雪吃好了,司马澄便开始自己用膳,即便是他自己用时,也没有放开悕雪的手。
再后来,悕雪的手都暖了,司马澄也没有舍得放开。
司马澄用膳时,悕雪就在一旁默默地看着他,之前,和司马澄待在一起,她都不曾这般放肆地,一睹司马澄的真容。
夜色渐浓,气渐寒凉,厅中升起淡淡的云气,只看侧脸,司马澄身上的疏离之气便少了大半。
黄明的烛光,落在司马澄额前、眉棱、鼻梁、子庭、唇瓣,下颚……给这张俊美的颜,镀上了一层朦胧暖光。
虽然只有手,被司马澄握住,但悕雪却觉得好像全身都暖了起来,她看得有些发痴,就连司马澄转过头来,看着她时,都没有回过神来。
“想不到公子,对我用情至深。”司马澄淡然一笑。
话音刚落,悕雪身躯一震,鹿眼忽闪,而后立刻回过神来,只见她立刻收回了手,侧过身背对着司马澄。
“澄公子……有些话可不能乱说。”悕雪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。
似乎是因为心虚,这次,悕雪声音并不大,而且,目光也一直停在刚才,被司马澄暖过的手上,应付得有些漫不经心。
“公子紧张时,就会不自觉地搓捻手指。”司马澄娓娓道来。
悕雪魔怔,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,下一秒,她的手再次被一双大手覆上,同时,她感到有一个厚实的臂膀,贴上了自己的后背,耳后有微微热气。
司马澄从背后抱住了她!
悕雪的身体彻底僵住,思绪停滞,忘记了挣扎,也忘记要去说“不”,就像小鸟那样依傍在司马澄的怀中。
司马澄感受到了悕雪的僵直,他嘴角微微扬起,就这样抱了她一会儿,在悕雪耳边,呢喃呓语了一句。
“陛下,您会这样,我真的好高兴……“
司马澄说着,眼中不禁染上了情yu的暗色,但悕雪这边,却惊恐地睁大了眼睛,面色凝重,只见她低下了头,鹿眼中渐渐漫起了梨花雨。
愧疚、压抑、责任、功业种种,没有消失,只是姗姗来迟,且在此刻,一齐涌上悕雪的心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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