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日,悕雪和源澄照常入宫,中午回到府中,本打算在用过午食后,就好好研究一下手记,结果,还没走出食厅,就被源澄叫住了。
“陶姑娘,今日我们要去一个地方。”源澄朝她招招手,“去准备一下纸笔,跟我来吧……”
因为昨天的事,悕雪也不再天真,没有马上动身,而是先向源澄投去狐疑的目光。
“去瓷器、字画店。”源澄眼中闪过一瞬的不悦,“陶姑娘,可别忘了你的本本职。”
听到这里,悕雪马上就明白了,赶忙回到自己房间,拿上东西就往外走,也不敢怠慢,在住进源澄院子的第二天,莫陈叔已经就在她房内配好纸笔。
看着悕雪远去的背影,源澄忽然觉得,自己昨晚的变卦有些得不偿失,在自己的书童面前,何必这么小心翼翼……
两人走在街上,源澄双手置于身后,昂首阔步,悕雪则是手拿着纸笔,左顾右盼,愈发有公子和书童的模样。
“源大人,您都还没跟我说,我们为什么去这些地方呢?”悕雪转头问道。
“陶姑娘这么聪明,不应该已经猜到了吗?”源澄瞥过眼。
“啊……”悕雪干笑了两声,“但不也只是猜测嘛……”
话音刚落,源澄就在一家瓷器店前停了下,他二话不说就走了进去,悕雪只得跟上。
“哟!源大人您来了,稀客稀客……”源澄还没开口,掌柜就主动迎了上来,“是要帮人挑东西吗?”
“没有,今日是想来跟掌柜您请教的……”源澄朝掌柜拱手。
“源大人客气了,您学识渊博,我一个卖东西的,还能教您什么呀!”掌柜笑得,脸上都要出褶子了。
两人相谈甚欢,悕雪就像是个局外人,她想起贺赖朝说的,源澄颇有名望之事,今日也算是亲眼所见,只不过,没想到源澄也能和善,这副模样在宫里,都不曾见过。
悕雪正想得出神,源澄的话就忽然在耳边响起:“陶姑娘,下面的话要是有不同的,你就挑着记一下……”
什么叫挑着……悕雪有些犯难,刚想去问,源澄却已经和掌柜说起话来,她没办法,只好马不停蹄地开始动笔,刚觉得要来不及了,忽然发现源澄问的,都是自己昨天提到的内容。
反应过来后,悕雪也开始变得从容,惊讶源澄怎么会都记得的同时,心里还有些莫名地高兴。
和掌柜说完,源澄就马上来看悕雪的笔记,两人靠得有些近,悕雪觉得有些不自在,而且很快,她就感受到了掌柜的异样目光。
悕雪觉得,源澄肯定也注意到了,但他就好像装作没看见似的,补上疏忽之处后,还挑起了自己的毛病。
“陶姑娘这字迹是鬼画符吧……”源澄说道。
“这不是刚才,写得有点急嘛,我自己能看懂的……”悕雪说着,不由得后退了半步。
等两人说完,掌柜便也开了口,只见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源澄一眼,又笑盈盈地对悕雪说道:“这位姑娘,第一次见呐!”
“陶姑娘,在下的书童……”源澄说着,又往悕雪身边挪半步。
“掌柜好……”悕雪向掌柜问安
之后的店,源澄又上演了相同的戏码,悕雪觉得有问题,但又有一时想不明白。
“现在,陶姑娘知道,我们这一趟,是要做什么了吗?”在回去的路上,源澄主动开了口。
悕雪想了想,便答道:“是要跟殿下,讲解名录上的东西吗?”
“嗯……”源澄停顿了一下,“猜对了一半。”
“那另一半呢?”悕雪赶忙问道。
“十五日,你就知道了……”源澄勾了勾唇。
十五日……悕雪觉得有些熟悉,忽然她想起之前,和出连朗说去常侍堂帮忙时,源澄好像也提到了这一日。
“十五日,有什么事吗?”悕雪一脸天真。
“入宫讲解名录……”源澄说完,又强调了一句,“那天,陶姑娘要记得穿另一身衣服。”
悕雪也没有多想,就应答了下来,过了一会儿,源澄又补充道:“发髻也换一下吧……”
“发髻?”悕雪愣了一下,“可是,我不会梳其他的了……”
“我会去和源文姬说,让她来帮你……”源澄不以为然。
“源姑娘?”悕雪诧异,“可是,她那天不要去武场吗?”
“那就早点起来准备,那天,也需要多准备一下……”源澄若有所思,“在下也会一路相随。”
这话听来,有些莫名地暧昧,悕雪低下头来,不再说话,或是各有所思,以至于都没注意到,在街边的武馆中,有一个人正在默默注视的二人。
……
十五日那天,悕雪起了个大早,原先还不知道,源文姬有梳发髻的专长,她便跟解释说,是因为武场的那些孩子,有时候疯起来,就会发髻堪忧,她便学了这一手。
“都说中原女子生得美,陶姑娘更是其中的佼佼者,只要稍微打扮一下,就让人挪不开眼呢……”源文姬笑着说道。
“源姑娘别取笑我了……”悕雪不好意思地低下头。
对容貌的称赞,悕雪是真心觉得受之有愧。儿时,尚不自知,长大后,又很少以女装示人,到了胡境,虽恢复了女儿身,或因女为悦己者容,悕雪寻不得,也不擅长,便再没有那个心思,
今日,源澄所没说,但又是换衣服,又是梳发髻,其实,就是在变着法地要求,虽然知道是进宫办事,但却忍不住想入非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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