源澄一言，终于把悕雪拉回现实，她扭头看向源澄，鼻头一酸的同时，也恍然大悟。
其实，无论旁人怎么说、怎样想，都不重要，只要源澄还在自己这边，对悕雪而言就是全部。
“见过源大人……”悕雪从容地行礼。
“陶姑娘……”源昇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。
“那，这就是陶姐姐了对吗？”独孤一叶主动握住悕雪的手，“我家都是哥哥，我一直期待有这样一个姐姐！”
独孤一叶的真诚，煞那间，让悕雪有些无地自容，她不禁觉得，自己是不是太敏感了，源昇没有任何言辞，表达了那样的意思，但友人之女，无疑是段个不错的选择。
“独孤姑娘是客，是主宾，而我只是小小的书童，不敢担次名号……”悕雪微微欠身。
“这样啊……”独孤一叶嘟起嘴来。
悕雪绝不是讨厌这个天真的少女，但也不代表就会喜欢她，至少，在有些事情弄清楚之前，悕雪或还是难以与她亲近。
“既然陶姑娘觉得不妥，一叶就不要强求了。”源昇安慰道，“没关系，我家还有一个女儿，可以做你姐姐！她晚些就回回来……”
“真的啊！”独孤一叶高兴地手舞足蹈。
称呼之差，悕雪默默听在心里，本还想着是不是有机会，能与源澄的父亲亲近些，现在看来，这里早就没有她的位置了。
“父亲，您回来了……”伴随这四轮车的滚动声，源浈也到了。
“你的腿，怎么又不好了吗？我走的时候，不是已经可以试着走了……”源昇赶忙上前。
悕雪能够理解，或是小儿子，因为也或是体弱之由，源昇的语气明显要关切不少。
“没什么大事，多修养一阵就好了……”源浈对颜料的事只字未提。
小仙花的事，悕雪解决得还算圆满，她和源浈的关系，也基本恢复到了普通朋友的程度，不过离最开始，能深入交流某些话题，还有一段距离。
“独孤叔，你还记得吧！就是原来，你小时候去他家马场玩过的，还有没有印象……”源昇的话变多了。
看到这里，悕雪发现自己忽略了很重要的一点，其实，源昇和源浈本就更加亲密。
真要说来，源澄和她这个“司马霁”的熟悉程度，或许超过了这个家中的任何一人。
悕雪偷偷瞥了源澄一眼，面上掠过一丝喜色，自己好像和源澄，一同被剩下来。
“源大人，不您真的不记得，刚刚源大……”说到一半，悕雪忽然停了下来。
悕雪有感而发，本想借机打探一下，源澄和独孤一叶的关系，结果，话还没说完，就出现了另一个问题。
这个家，有两位源大人，还有两位源公子。
“是要改口了对吧……”源澄看出了悕雪的困惑。
“嗯嗯……”悕雪点点头。
虽然，源澄和源浈也一直都在用“名”，来区分彼此，但刚才，独孤一叶的那句“澄哥哥”，他怎么听都觉得有些别扭。
现在，源澄找到问题所在了——就是因为悕雪，一天到晚叫他“源大人”，搞得他对“名”都开始生分了。
“以后，叫我‘澄公子’就可以了……”源澄主动说道。
此话一出，悕雪不禁心头一颤，这个称呼是那般的熟悉，而又陌生，她也不敢想象，自己竟还有机会，这样称呼源澄。
“是不是，还是用‘大人’比较好？”悕雪有些不好意思，“平日，还叫您源大人，要是需要区分，就称‘小源大人’呢？”
“怎么？很难改口吗？”源澄眸色一沉，语气中带着隐隐的不满。
悕雪的提议并非是行不通，但源澄坚持这么要求，其实也是因为有私心，或者说，他早就听不惯了，一直想找个由头，让悕雪改口。
上一次，哪怕悕雪只是叫他“源公子”，源澄都心尖一颤，那个只在记忆中，梦境里听过称呼，哪怕只是冒牌的，他都想再听一听，然而悕雪却一语，打破了他的期待。
“也不是啦……”悕雪小心翼翼地辩解道，“‘大人’都叫习惯了，而且，这样更显得尊重嘛！”
“呵……我觉得在陶姑娘这里，叫‘大人’，还是‘公子’，应该没有差别。”源澄轻笑了一声，“叫‘大人’的时候，不也在半夜潜入了小书房，莫非，叫了‘公子’，下次就会直接来书房里面了？”
悕雪愣了几秒，才听懂源澄意指何事，她脸颊绯红，赶忙否决道：“才不会呢！”
经过上次的事，悕雪会觉得自己和源澄，好像关系变好了的原因之一，就是源澄会像现在这样，跟她开开玩笑。
虽然，他只会说这件事，虽然，悕雪听了这么多次，还是会脸红心跳，但就是因为这个，她才觉得自己，好像更加接近真正的源澄了。
“那……咳咳……”悕雪深吸了一口气，“澄公子，您真的不记得，刚刚源大人说得独孤叔，然后，也不认识这位独孤姑娘吗？”
“不记得！”源澄没有犹豫。
源澄都懒得去回想，他要抓住每一刻，多给自己一些时间，去回味这句心心念念之语。
然而，悕雪却更在意源澄的回答，独孤一叶的事对她而言，真的很重要。
“源大人，您都没有在想吧……”悕雪狐疑地看着他。
“怎么，陶姑娘怀疑在下？”源澄瞥眼，“就是不记得了，小时候的很多事，我都不太记得……”
所以，源澄的记忆……意外打听到这个消息，悕雪不免有些诧异，虽然有各种不解，她还是决定先不去追问了，留到下次把脉的时候吧……
源澄和悕雪窃窃私语，三人那边，源浈似乎有些印象，所以也能相谈甚欢，而后，不知说到了什么，源昇转身朝源澄走来。
“阿澄，你今日不用入宫吧……下午可以带一叶，去盛乐的马场看看吗？”源昇问道。
源澄没有立刻应声，源昇若有所思，便又问了悕雪，“陶姑娘，你要不要一起去？”
“源大人慷慨，是小女子的荣幸，不过我不懂马，也不怎么会骑马，去了也只会给大家添麻烦，我手上还有些书要读，就不必了……”悕雪惶恐。
“那，阿澄的意思呢？”源昇又问回了源澄，“独孤叔在上谷经营马场，所以一叶对盛乐的马场也很有兴趣。“
“好，我知道了……”源澄微微颔首。
即便不是很乐意，但家里除了他，也没有其他人选，况且，源昇的话也已经说得很明确了，就算今日拒绝了，日后还是不能免，既然这样，就长痛不如短痛。
而悕雪选择不去，也并非就是真的不想去，虽然内心有些矛盾，但也不该忤逆家主的意思，她听出了源昇的话外音。
然而，祸不单行，就在这时莫陈叔走过来，递给了她一个信封，说是宿府送来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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