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给我的吗?莫陈叔?”悕雪又确认了一次。
看着手上的信封,悕雪觉得有些难以置信,她在盛乐除了源澄,也就与贺赖朝、出连朗熟悉一点。
“难道是国舅家的宿府?”源昇半眯着眼。
听到这里,悕雪不禁心头一紧,宿家人,她只见过宿羽栖,脑中立刻浮现东宫相遇的场景。
悕雪迅速回想了一番,上次待她,自己应该并无失格之处,而且,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,应该也不是为了这事才对……
“快打开看看!”源澄似乎想到了什么,便催促道。
悕雪点点头,正准备打开时,忽然又停住了,看着眼前一对虎视眈眈的父子,她不由得后退了几步。
“既然是特意给小女的,应该也不是什么大事,就不劳两位大人费心了……”悕雪赔了笑,即刻转身过去。
源昇本就对悕雪很感兴趣,源澄刚来的时,就对人比较排斥,尤其是女子,后来,有了“藏人事件”,甚至对女子产生了厌恶,他曾一度为此担忧,害怕他会孤独终老。
然而,就这短短几天,源澄不仅选了女子做书童,甚至,还主动邀请她住进自己的院子。
源昇正在好奇,悕雪到底有什么特别的魅力,而此刻,宿家的一封信,又给她加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。
大家都知道,整个盛乐城,宿家仅此一户,不过源家,一直都是“中立”的行事作风,不深入朝廷大事,不与重臣结派,力争孑然一身,对于宿家这样的外戚,更是如此。
所说,源府也是皇亲,和宿家有了名义上的亲缘关系,不过双方也仅在必要的场合,才所往来,也从未有过私下的接触,送信这种事,还是第一次,源昇也不自觉地警惕起来。
不过,源昇也同样惊讶,这信居然是送到书童手上,而且,还是一位刚来不久的书童。
趁着悕雪转过头的空挡,源昇也终于有机会,可以问问源澄,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,发生了些什么趣事,然而,他转过头,却看见源澄绷着脸,正死死地盯着悕雪。
此刻,源澄确实有些恼怒,虽然,悕雪是自己的书童,但他从没有将悕雪当作下人看待,只不过这一刻,他又忽然觉得,身为书童,悕雪凭什么有事可以瞒他。
此刻,源澄隐忍不发,是为保全悕雪的颜面,不过他心中早好决定,回到院子里,他必要问清楚……
“咳咳……”源昇察觉了源澄的异色,“阿澄,怎么想着找陶姑娘来当书童呀?”
“陶姑娘在汉学有所造诣,能为儿子所用。”源澄顿了顿,又补充了一句,“并且,她有意在黛国推广中原文化,儿子觉得自己应该够帮她一把……”
“这样呐!”源昇若有所思,“那还真是个不简单的姑娘……”
“父亲对陶姑娘有什么看法?”源澄反问道
源昇没有马上应声,看见源澄警惕的样子,不禁会心一笑,“看到陶姑娘,会忍不住想到你母亲,她也有过这样的想法……”
话到这里,父子倆便默契地不再多言,这时,悕雪也转过身来,主动禀明道:“送信的人是宿郡主,她邀小女今日下午,去轩逸馆饮茶……”
“宿郡主?你见过她?”源昇关切地问道。
“之前,去皇世子殿下的东宫时,有幸与宿郡主见过一面。”悕雪恭敬地答道。
“信上应该有提及,邀你的缘由吧?是什么……”源澄已经等不及回到院子里了。
“说是得到了一样从中原来的器物,想请我去看看。”悕雪说道。
其实,初看到这个理由时,悕雪还留了个心眼,也担心她会以此为由头,实则对自己有所企图,不过,在看地点在外面时,便稍微安心了些。
“你……要去吗?”源澄试探性地问道。
“嗯,当然要去呀!我只是一个小小的书童,怎么能拒绝郡主的邀请。”悕雪莞尔一笑。
其实,若单说宿羽栖这个人,悕雪对她的印象还不错,觉得她彬彬有礼,和拓跋靖有所不同,并且又懂中原文化。
如此,悕雪并不排斥和宿羽栖见面,但是,也未曾想过会有这样的机会,毕竟,两人的身份还是差了太多。
“那……”源澄欲言又止。
虽然,源澄也了解宿羽栖的为人,而且,又不是去宿府,赴约应该没有大碍,只是,想到她要离开,就还是本能性地想要阻止。
“那澄公子下午就好好陪独孤姑娘去马场,我就去见宿郡主了……”悕雪重复了一遍。
刚刚,自己拒绝与同行时,源澄的表情就不太明朗,悕雪还担心,会硬要自己陪同,而现在有了更好了原由,她也能安心了。
虽然也会忧虑,到源澄和独孤一叶单独相处的问题,但悕雪在胡境也待了这么久,对马还是喜欢不起来,所以平心而论,她还是愿意去茶馆坐着。
此外,还有一个原因,就是经过上次的事,悕雪深深地体会到了那种无力感,真要是郎情妾意,自己也无力阻止,她现在也想通了,与其看着两人甜蜜,倒不如眼不见为净。
源澄没有说话,眸色却不自觉地深了一层,说到这里,这件事也就是尘埃落定,之后的话题,差不多也是围绕着独孤一叶展开的。
独孤一叶和悕雪印象中,大多数胡族女子一样,热情开朗,且十分健谈,第一次来到盛乐,更是觉得十分新奇,一点小事也可以津津乐道。
不过比起源澄,独孤一叶好像更喜欢悕雪和源浈,尤其是悕雪,时不时就和她搭话,使得悕雪都不好开口,说自己想回去看医书的事
因为悕雪在这,源澄自然也就陪着,不过,在这个过程都显得比较漠然,除非是有大家都说不上来的,他才会开口接话。
用过午饭后,大家一起出了门,源澄提出可以和独孤一叶,先送悕雪去茶馆,不过,被悕雪以身份不符,给拒绝了。
于是,源昇便提出由自己来送,结果,悕雪还没来得及开口,源澄就替她拒绝了,理由同样也是身份不符。
最后,这个差事就落在了莫陈叔身上,虽然有些对不住,但综合考虑,悕雪也认为,莫陈叔就是那个最合适的人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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