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青云猝不及防抱了个满怀,手上尽是弹软,鼻口尽是馨香,心头却亮堂一片。
原来关小月喜欢这个调调,那没事了。
之前的尴尬沉闷气氛,早已消失不见,无缝转换为温馨。
你浓我浓,仔细甄别着对方早上吃的是何食物。
关小月闭着眼,微微一皱眉,心下不悦。
臭小子,也不知道轻点,啃猪蹄呢。
还有,臭小子早上肯定吃葱了,味道好冲!完了还没刷牙!
还有还有,臭小子手劲那么大,亲就亲,乱捏巴什么劲,痛死了。
不过好像疼痛中还有点心驰神往。
张青云美得大鼻涕泡都收不住,
他感觉自己掉进一团棉花糖里。四周全是弹软棉花,香甜可口,摸不到硬骨头。
还有。香小月早上肯定没吃饭,牙齿上还有佳洁士的味道,清新凉甜。
还有还有......
气氛正好,小玉心急火燎跑进来,先说一句:“经理不好了,王文龙来了......”又连忙捂着眼睛道:“我...我...我什么都没看到。”
王文龙脑袋上扎一圈白色绷带,大步走进办公室,身后跟着老爹王鹤鸣,拄着拐杖,黑着脸,一言不发。
小镇巴掌点大,发生点什么事,不出半天,就会人人皆知。
王家是镇上数得着的大户,自有消息渠道。
这两天,王鹤鸣先是听到些风言风语,又接到关小月离婚诉求。
关小月找不到王文龙,电话也拒接,便来到公公王鹤鸣处,撂下离婚宣言。
王鹤鸣顿时勃然大怒,将儿子王文龙找回来询问缘由。
儿子却一头雾水,茫然不知。
王鹤鸣气急,一边甩拐猛揍,一边口吐芬芳。
打得王文龙四下逃窜,左邻右舍闻声而来,议论围观。
“怎么肥事?怎么肥事?家境如此美好,老王却如此暴躁?”左邻大叔一头雾水询问着。
“你还不知道吧,刚才老王儿媳妇来了,说要和大龙离婚。”右舍大妈热心解答。
她声音很大,在场所有人都能听到。
右舍大妈存了心思,故意高声言语,弄得人尽皆知。
作为右舍,她和王鹤鸣很不对付。
不光是因为王鹤鸣家更富裕,更美满,还因为王鹤鸣当初复员回来,本说好了娶她,后来又改主意,娶了王文龙的妈。
她一怒之下,嫁给王鹤鸣家隔壁的赵瘸子。
做不了王鹤鸣的夫人,就做他邻居,天天恶心他。
虽然这已是三十多年前的旧怨。
但这些年,右舍大妈没少暗地里给王鹤鸣添堵。
王鹤鸣的老婆,心力交瘁,十年前就没了。
被右舍大妈给气走的。
王鹤鸣家对门大叔深有感触:“唉,天道好轮回,苍天饶过谁,作孽……,”
他潜意思是说,右舍大妈,你都恨了几十年,还不消停么。
恨一个人真的可以那么久?
右舍大妈恍然未觉,继续落井下石碎碎念:“可怜哦,老伴没了,儿子离婚,真是大快人心啊。”
这些冷言冷语,让王鹤鸣险些没气晕过去。
她姥姥的,看热闹的群众最令人讨厌,你一句他一句,杀人诛心。
来自左邻右舍的尴尬和非议,全由他这年逾七十的老人顶着,儿子穿得人模狗样,躲在情人处逍遥自在,不务正业,啃老。还连优秀的儿媳关小月都看不住。
王鹤鸣很生气,他觉得承受了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压力。
关小月是市里人,会来到穷乡僻壤,与王文龙结婚,全靠王鹤鸣卖老脸蹭人情,强行撮合。
1948年,15岁的王鹤鸣参加革命,因年龄小,给22岁的连长关震山当了勤务兵,一路参加渡江战役……的后勤补给,西南剿匪……的外围围困。
在一次武麻山剿匪过程中,一小股土匪突破封锁线向外逃窜,双方不期而遇,直接开打。
当时,其他人都派出去四下布控,已是营长的关震山身边就两个士兵。
猝然交火,两名士兵壮烈牺牲,关震山也中了两枪,昏迷不醒。
小股土匪随后被闻声赶来的大部队追击,并剿灭。
王鹤鸣背着关震山,跑十多里山路寻郎中,这才救回关震山一命。
1955年,关震山伤好后复员,在市里做了公安局长。
两人随即失去联系。
王鹤鸣又当了几年兵,也复员回老家,娶妻生子。
十年前,王鹤鸣去市里托人办事,在市政府门口,偶遇已是政法高官的关震山,并随其来到关家。见到十八岁的关小月。
王鹤鸣顿时惊为天人,心里有了盘算。
之后几年,逢年过节,王鹤鸣频频往关家走动,拜访,寒暄,每次去都拎着小礼物小特产。还把大学毕业的儿子王文龙带去,与关小月结识。
两个年轻人相差一岁,都大学毕业,学历阅历相同,父辈也相熟,又同属一市,相互印象不错。
王鹤鸣见有门,便豁出老脸,成功让儿子与关小月定亲,并结婚。
一转眼便是五年过去,本以为儿子的日子会和和满满。
没想到,竟到了离婚边缘。
王鹤鸣很生气,他觉得自己一片苦心被儿子枉费,故而下手时一点都没留情。
王文龙头上一圈圈绷带就是这么来的。
王鹤鸣想法很简单,最好的解决方法就是,儿子哄好儿媳,一家人重归于好。
至于其他粗枝末叶的小事,都揭过。
其中包括风言风语中,王文龙有可能被绿的事,
实在无法挽回,就迈出老脸去见关震山,两人认识这么多年,过命的交情,关系还是经得起风雨的。
王鹤鸣让儿子挽回婚姻,不仅仅是因为关小月漂亮,知书达礼,能力优秀,也存了维系与关震山关系的心思。
在如今这个阶级逐渐固化的时代,关震山可是大树。
上面有人心不慌,大树底下好乘凉。
关小月刚从张青云怀里起身,稍做整理,王文龙就闯了进来。
张青云坐在沙发上没动,此时此刻,唯有以不变应万变。
其实是腿打颤,起不来了。
张青云暗想,原来这就是被撞破奸情的感觉。很慌,很没底气,压力很大,几乎窒息。
张青云暗暗发誓,以后,再不撩拨有夫之妇。
这种感觉,他不要经历第二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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