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次,悕雪沉稳了很多,口舌之争,冷静下了来,就主动和司马澄握手言和。
此事,本在刚才就已经落幕,容倾虽然已经离开,但会永远留在悕雪心里,她不希望司马澄对容倾持有偏见,踌躇了一番,还是像替容倾正言。
“是,属下明白了。”司马澄朝悕雪拱手行礼。
司马澄坦然接受,这让悕雪松了一口气,她也相信司马澄并非恶意,只是作为贴身侍卫得他,需要更加谨慎,考虑得更多。
今日,御书房的伴读之人是陆槿,他和周牧、安玥之一同任度支侍郎一职,度支掌管天下钱财,另外二人都被悕雪派去“赚钱”,唯独留下了陆槿一人。
想要恢复昔日盛景,处处都需要用钱,悕雪大倡简朴之风,便要以身作则,从整顿皇宫,这个庞大的物件开始。
而悕雪这样安排,便是看重陆槿在珍宝、玉器等方面的造诣,七年内战,数不清的人踏入皇宫,宫里贵重些的东西,或被盗走,或被损坏,还剩下什么,能找回什么,都需要识物者来定夺。
也正是因为如此,每次陆槿来的时候,两人不谈严肃的治国之道,那些五彩斑斓的画册,第一次听说的趣闻,两人嘻嘻笑笑之间,御书房里的气氛也会轻松不少。
陆槿也不是一本正经的世家公子,或许是有满腹经纶的兄长在前,他这个二公子,逍遥自在些也无妨,平日也常带着笑容,一副游戏人间的样子。
而且上次在武会上,陆槿为悕雪沏茶,悕雪不懂茶道,陆槿主动替悕雪说明,这让悕雪也对陆槿产生了几分好感,两人很快就熟络起来,也就没司马澄什么事了。
当初,悕雪为了更好的了解乌兰,寻找相关的字画和器物时,陆槿就帮了不少忙,今日,悕雪刚收到乌兰国的礼物,就迫不及待地拿来和陆槿一起赏玩。
今日的会见,悕雪见了太多新东西,由此而感到兴奋的、惊叹的、欣喜的、为难的各自情绪,她想要分享,而对新东西也十分好奇的陆槿,便是最好的人选。
之前,悕雪因为容倾,情绪有些消沉,但和陆槿在一起,闲聊似的说话,悕雪整个人都开心了不少。
因为招待乌兰使臣的晚宴,和陆槿的“闲聊”便提早结束了。
离宴会开始还有些时间,因为司马澄点破,现在,悕雪一想到慕容倾的脸,就会不由自主地想起容倾,想起启封镇的往事,回忆的闸门被打开,思绪纷扰,悕雪便决定去一趟梵天阁。
梵天阁是宫里的一处高塔,离宫门很近。
中秋之夜时,悕雪也去过,因为能看到宫外,悕雪便觉得自己离启封镇更近了些,思念之情也得以缓解。
司马澄陪悕雪登上高塔,见悕雪一直凝望宫外,眼里尽是散不去的哀愁,他想起中秋之夜时,也是在这里遇到的悕雪,大概猜出的悕雪的情绪,便一直默默地陪在她的身旁。
夕阳的余晖渐渐染红了天际,离晚宴的时辰又近了些,悕雪依依不舍地离开,这里只允许她暂时逃离,到了地上,她又变回了新帝司马霁。
晚宴前,悕雪会宫换了一身衣冠,司马澄虽是悕雪的贴身侍卫,但也是皇族,这种重大场合,也换上了与其身份相称的服饰。
入宫之后,悕雪似乎就没看过司马澄穿玄色武袍以外的衣服,不禁眼前一亮。
司马澄虽换了身衣服,但并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所在,刚才在御书房,听到悕雪提到了慕容倾的侍者,便放在了心上。
“之前会见之时,属下未留意到陛下提及的那位侍者,请陛下恕罪。”
那时,司马澄的注意力都在慕容倾身上了。
“你说是,可是那位小个子的那位?”悕雪转过头去。
司马澄感受到了悕雪的目光,毫不避讳,抬起头,看在悕雪的面庞,迎上了她的目光,。
这些日子,悕雪日日与新晋官员见面,相处也是日益融洽自然,今日,悕雪与陆槿谈天说地,津津乐道,司马澄都看在眼里。
不仅是和陆槿,有时,司马澄见悕雪笑得肆意,他心中会有闪现一丝没落,但很快又被他藏了下去。
司马澄知道自己和陆槿不同,他很少笑,在他面前,笑着的人也是悕雪。他知道笑就是一种情绪,是一种好的情绪,却是做不到。
然而,悕雪的笑容却富有感染力,虽但只是偶尔,还会能引起司马澄些微情绪的波动,不过到此,便止住了。
如今,悕雪的眼睛里有了更多的人,现在又来了个似曾相识的慕容倾,虽然司马澄已经决定,恪守贴身侍卫的本分,绝不僭越,但每到这种时候,心中就会忍不住,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。
“是,正是那位。”司马澄很快便从情绪中抽离出来。
“无妨,或许也是吾多心了。”悕雪眼眸微垂,她看到了司马澄眼中浓到深处的情绪,那情绪太过强烈,似乎随时就会把她吸进去。
这时,司马昀便匆匆从远处走了过来,边走还边招手。
“陛下!澄哥……澄公子!”
司马昀刚到门口,就迫不及待地叫道,但见身后还有不少宫人在约台附近,忙碌地准备宫宴,便立刻改口,“澄哥哥“这样的称呼,还是私下说得好。
不过司马昀嘴不够快,那个“哥”字还是钻进了悕雪得耳朵里,悕雪差点笑了出来。这时,司马昀朝悕雪拱手,说道:
“陛下,阿昀有事要奏。“
“嗯,你说。“见司马昀郑重其事的模样,悕雪心中一紧。
“臣犯了个错……”司马昀抬起头,一脸委屈。
“这么了?是一会的晚宴出了什么问题吗?”悕雪身体前倾,一脸担忧。
“不是不是。”司马昀赶忙摆摆手,“也不是什么大事……就是,之前的乌兰文书上,写着有两位使臣到访,但我们只接到了慕容使臣一人嘛,在宫门口我就觉得奇怪,还以为是我记错了……”
“那另一位呢?”悕雪不由得攥紧了拳头。
“所以我把慕容使臣送到了驿馆后,赶忙去确认了文书,的确是两位,然后又去和慕容使臣确认。”司马昀说道。
“然后呢?”悕雪心里着急,这怎么听来都像是大豫的失误。
“然后慕容使臣说‘的确有两位使臣‘,我说,‘那我们之接见了慕容使臣您啊!‘但他却说,另一位也在,两位都到了,而且都接受了陛下的接见。”司马昀回答说。
“这是什么意思?”悕雪有些不解。
“我也问了,但慕容使臣说让陛下不用担心,另一位使臣会来参见今晚的宫宴,倒时候,陛下自然就之道了。”司马昀耸耸肩。
悕雪先是松了口气,和司马澄对望了一眼,见他一副面色凝重的模样,似乎也没未猜透这“两位使臣”的玄妙之处。
喜欢衣冠何渡请大家收藏:(www.zuizaoxs.com)衣冠何渡最早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