悕雪来找慕容倾,还想趁着最后的空挡,跟他说说话,虽然也没想好要说什么,不过,不是慕容忙着清点行李,就是司马昀前来说话,都腾不出空闲。
慕容倾听着,不禁看向悕雪,似乎是想征得她的同意,悕雪会意,连忙点点头,这一幕也正好被司马昀看到。
“陛下要不要一起?还有澄哥哥……“司马昀歪着头。
悕雪微怔,回头看了司马澄一眼,司马澄微微颔首,恭敬十分,便是要随悕雪意愿的意思,这时,悕雪忽然想起了什么,便说道:
“那……要不将卫先生一起叫上吧,他一人在这儿,也怪可怜的,婉儿应该也想见见他。”
卫铄第一次进宫,人生地不熟,现在又还在醒酒,悕雪不放心,将他一人留在此地。
此外,悕雪还记得很清楚,昨晚,卫铄和慕容婉儿把酒言欢,好生快活,都快把自己和慕容倾忘在一边了,现在人都要走了,昨晚就不说了,眼下,再能多待一会儿,便是一会儿。
于是,众人便浩浩荡荡地,往慕容婉儿的寝宫里去,卫铄由慕容倾宫中的乌兰侍从扶着,走在最后。
到了慕容婉儿宫苑,前殿无人,悕雪等人便来到内院,还没走进殿里,悕雪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,她不禁欣喜地叫道:
“宁姑姑,您怎么也在这里?”悕雪说着,便赶忙走上前去。
宁瑛前一秒还慈眉善目,和颜悦色地跟慕容婉儿说着什么,然而,回过头,见悕雪等人忽然到访,她心中一惊,脸色有些泛白,而后,下意识地探出头,向后面看去。
“宁姑姑,看什么呢?”悕雪见状,也跟着回过头。
“见过陛下,奴婢没看什么。”宁瑛摇摇头,“就是没想到,陛下到得这么早,奴婢就是来送个东西,正打算回去呢。”
宁瑛说完,目光便转到了案台的木篮中,悕雪也跟着看过去,只见里面是一个丝质的,袋子模样的东西,缎面上面绣有精美的图案。
“婉儿见过陛下。”慕容婉儿向悕雪请安。
“婉儿免礼,你坐好便是。”悕雪赶忙摆摆手。
只见慕容婉儿半趟在,寝殿中的软榻之上,腿上上扎有银针,司葵也在一旁,正在检查着慕容婉儿的伤情。
“见过陛下——”司葵朝悕雪拱手。
“司太医你也免礼。“悕雪抬手,走上前去”劳烦司太医前来,婉儿的腿还好吗?“
“回禀陛下,俗话说‘伤筋动骨需百日’,这接下来,便是要养伤了,公主离京虽有不便之处,但也走动得少,只要及时敷药,按摩,便会恢复。“
司葵说着,便从药箱中,拿出一张写着各类事项的单子,悕雪对司葵十分放心,快速看过一眼,便叫来了慕容倾,将单子递给他。
慕容倾一边看着,司葵又接着,拿出了两个竹筒,打开封布,只见里面是暗绿色的敷料,凑近了,便可以闻到草药的香气。
“按摩的方法,之前已经教给了公主殿下的侍女,时间紧张,在下只制出了两罐敷料,虽只有两个月的用量,但公主年轻,而且身体的底子好,无需百日应该就能恢复了。“司葵解释道。
没来的及看完单子上的内容,慕容倾赶忙接过了竹筒,紧接着,便向司葵恭敬的行礼,并说道:
“司太医思虑周全,慕容倾感激不尽,在此谢过司太医。“
悕雪、慕容倾和司葵这边说得火热,本来跟自己说着话的宁姑姑,此刻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,慕容婉儿便有些坐不住了。
看着司马澄和司马昀进屋,慕容婉儿兴奋地冲两人招招手,情不自禁地嚷道:
“哇——昨晚的人都到齐了了呢。“
慕容婉儿笑靥如花,正当她高兴之时,她忽然反应过来,瞬间收住了笑容,看着司马澄和司马昀,有些着急地问道:
”不对!卫先生呢?他就走了吗?“
慕容婉儿的声音响彻大殿,悕雪自然也是听到了,她与慕容倾相视一望,慕容倾点点头,悕雪便转过头,对司葵小声说了什么,只见司葵拿着银针,就快步走出了屋子。
卫铄一路上有人搀扶,速度本来就慢了些,后来不知怎么,刚进了内院,好像是反了酸水,忽然开始干呕起来,才没跟着一块儿进来。
殿中除了慕容婉儿和宁瑛,都是知情之人,慕容婉儿茫然无措,宁瑛则神情淡漠,眼中快速闪过一丝异色,但很快又平静了下来。
“卫先生在外面呢,昨晚酒醉得厉害,司太医……是要帮他去扎针了吧……“看着司葵的背影,司马昀转过头便说道。
慕容婉儿点点头,略微涨红的小脸也有所缓和,然而,这个时候,宁瑛和与身前的双手,却不自觉地紧紧握住,微微颔首,面色也变得凝重起来。
在此,会见到宁瑛,司马澄也觉得十分意外,然而,当慕容婉儿提起卫铄时,他便开始在暗中观察,留意宁瑛的神色。
宁瑛这些细微的变化,自然没有逃过司马澄的双眼,上一次绣房的时候,宁瑛的“不稳“,便已经引起了司马澄的注意。
卫铄曾在宫廷当差,而宁瑛则一直身在皇宫,这样一想,两人若是认识,那也无可厚非,不过,司马澄却注意到,宁瑛每次听到“卫铄“的名字,她都有所触动,但似乎又是想要隐藏什么,才装作跟卫铄不相识的样子。
而璟王爷也说过,卫铄是在宫中,曾因手艺出众而被提拔,这也很好地解释了,为什么卫铄能制弓,会塑器,性子上也是待人热情,并未得罪过谁。
由此,司马澄便陷入了困境,一个是后宫妃嫔的婢女,一个是在内局办事,皇宫之大,两人都不一定见得上面。
而且,绣房之后,司马澄还特意去查证了一下时间点,卫铄离宫得时间,桃洛央焚殿的时间,早了一月有余,所以,似乎也跟此事,扯不上什么关系。
“既然人都到齐了,那……咱们午膳的时候,要不要像昨夜,再来一次……”慕容婉儿提议,不禁兴奋地搓着小手。
听慕容婉儿的意思,似乎要请卫铄进来,宁瑛不禁脸色开始发白,昨晚,她已困倦未由,没有出席送别宴,实则却也不能安寝。
宁瑛做了一个梦,一个再次相遇的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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