毕竟多年不见,梦里的司马霁,无论是气质还是长相,都让悕雪感到有些陌生,在梦里,是司马霁主动叫住了悕雪,不然,她可能还认不出来。
两人交谈了一段之后,最终,司马霁还是离开了,即便悕雪苦苦哀求,但司马霁似乎是找到了自己人生的方向,对尘世已经毫无眷恋。
醒来后,悕雪也已经记不起,自己为何没有留住他,或者是,自己没有跟他一起走,陌生却又相似的面孔,相见已是恍若隔世,但现在却好似近在眼前。
然而,或许就是这个奇奇怪怪的梦,悕雪渐渐地,开始对太极殿和御书房两地,产生了厌烦的情绪。
有时,午后在御书房时,悕雪会看着殿中的屋梁发愣,某一瞬,她猛地发现,禁锢住她的,不仅仅是身上这一块裹布,还有眼前这整座大殿。
这样的情绪,一旦了萌芽,便开始在内心疯涨,以至于,接下了几日,悕雪处理好了当日的政事,便开始坐立难安,书也看不进,心已经飞出了大殿。
太极殿上,群臣众目睽睽盯着她,她忍了,但这御书房,总可以逃离了吧,况且她已经尽了本分,并未失格,只是不太勤政罢了。
衣冠脱不掉了,脚总是自己的了吧……
所以,一开始,悕雪便以天寒地冻未由,体谅各位年轻官员,将每日的御书房议政,减少到每五日,会休息一天的程度。
然而,还没到第五日,悕雪又突然以练武,强健身体为由,骤然将御书房的议政直接变成了,变成每五日一次。
悕雪自行处理政务,但官员们要聚在一起,由侍中寺的侍中,卢翊之领首,在凌云堂议政,对近期的政事提出看法,指出皇帝的不之处,悕雪则会定期参加,听取大家的意见。
其实一开始,午后的御书房议政,就是悕雪为了提高自己,治理国家、处决政务的能力,进一步加强自己和青年官员间的联系,而行使的举措。
而加强跟青年官员们的联系,便是为了培养,能与司马烈党羽对抗的力量,而事实也证明,这的确是一条行之有效之举。
也不是说,悕雪想要刻意地疏远他们,之前,青年官员们跟着自己,战战兢兢地,也吃了不少苦,就像悕雪自己,想要闲下来,现在,她觉得自己,也应该放手了。
虽然卢翊之劝过悕雪,说冬日寒风肃杀,不是练武的好时候,悕雪也不甘示弱,将司马澄搬出来,当了挡箭牌。
其实,会像到这个由头,也是因为悕雪听说,司马澄现在每日,在自己早朝的那段时间里,还是会到校场,精进武艺。
悕雪话音刚落,卢翊之赶忙转过头,向司马澄投去求助的目光,悕雪见状,不禁心中一紧,她也想让司马澄帮她说话,但却无法像卢翊之那般,明目张胆地和司马澄四目相对。
在悕雪谎乱无措的时候,宽袖之下的纤纤玉指,就会不自觉地搓捻起来,悕雪只敢时不时,偷偷地瞥一眼,目光中还带着躲闪。
司马澄抬眸,迎上了卢翊之的目光,接着,他又转头,看了悕雪一眼,顿了顿,便说道:
“陛下既然想练武,那在下就会护卫陛下周全,请卢大人无需担忧。‘
卢翊之本以为,自己跟司马澄一起离宫,又几分交情,况且,自己的话也是句句在理,却没想到会被司马澄,霸气地力挽狂澜,卢翊之看着司马澄,眼中闪过一丝不解。
同样感到意外的,还有悕雪,卢翊之眉头微蹙,悕雪却是欣喜若狂,她不自觉地朝司马澄灿烂一笑,眼中满是感激。
这件事,悕雪并未跟司马澄说好,但即便如此,司马澄还能站在自己这边,而且反驳卢翊之的话,语气坚定果决,也不禁让她心悸。
“卢公子,你不用担心吾,除了澄公子,吾自己也会小心的,凌云堂那边,也需要你尽心尽力,这样,吾才能放心。“悕雪宽慰卢翊之道
卢翊之听了,赶忙领旨谢恩,他虽伴悕雪左右,但至今侍中寺,仍旧只是内朝中的一个小宫署,以至于他这个侍中,都登不上太极朝堂。
但眼下,悕雪却将午后议政一事,交给身为侍中寺侍中的卢翊之统领,就连当朝官员,也要在他之下。
要知道,这午后的御书房,就是早朝之下,宫中第二的小朝堂,卢翊之当时,愿意屈尊任内朝官职,除了能常常跟在悕雪身边辅佐,报答知遇之恩以外,也是看中了侍中寺的潜力。
毕竟,经常在悕雪身边,只要做得好了,就能很快被看到,卢翊之相信,悕雪不是厚此薄彼之人,但只要是人,就难免会感情用事。
到了第二日,悕雪下朝的时候,便主动对司马澄说道:
“吾今日有些乏累,就先不去校场了。“
校场的事情只是借口,虽然司马澄在昨天,帮了自己,但悕雪才不想为了逃出御书房,就去校场受累,练箭的那段日子,她仍旧记忆犹新。
“那陛下要去哪?“司马澄问道。
“嗯……“司马澄忽然的关心,让悕雪有些惊讶,”就在寝宫休息……“
即便,悕雪有其他想法,但都说了乏困,便只能在寝宫了,话音落定,悕雪慢慢停下了步子,转过身面朝司马澄,轻拍了拍他的肩膀。
“澄公子每日午前,还会在校场练习,想必身体也会劳累,今日就早些回去休息吧。”悕雪面带笑容,十分亲切地说道。
司马澄对上悕雪的眸子,他意味深长的目光,看着悕雪有些发怵,她本来是想借体谅之言,让司马澄放下戒心,但现在,悕雪这么觉得,反倒像是自己画蛇添足,多此一举了。
好在,司马澄只是多看了自己两眼,而后没有多说什么,将悕雪送回了寝宫,便拱手与她告别,悕雪看着司马澄离开的背影,才安心地长舒了一口气。
或许是心上的不悦,悕雪用过午膳,也确实觉得有些乏了,她小睡了一阵后,醒来后,便让宁姑姑准备好暖汤壶,自己披上慕容倾送的兽皮,准备出门。
悕雪让宁姑姑陪着自己,两人刚走到门口,宁姑姑便有些不安地问了句,是不是应该去请司马澄。
只见悕雪摇摇头,转过身刚想说些什么,只见宁姑姑脸色骤然一变,像是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。
”见过澄殿下!“宁瑛高声,向站在殿门口的司马澄请安。
悕雪听闻,整个人立刻僵在了原地,她脑中迅速闪过,下早朝后自己司马澄在一起时的言行举止,她不禁歪着头,想不清自己究竟是在哪里,出了纰漏。
”澄公子,好巧呀……你怎么在这?“悕雪转过脸,对司马澄嫣然一笑。
”在下也想问陛下,您为何会在这里?“司马澄缓缓开口,语调稍有扬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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