意外从禁锢中解脱,悕雪有些晃神,刚才,司马澄还在以力量的优势,压得自己不得动弹,现在却如此乖顺。
此前的殿上之事,几乎被司马澄一手掌控,悕雪好不容易翻身,她目光坚毅,断不能听信眼前这,扮猪吃老虎之人。
“司马澄,你是不是觉得吾怕了你,不敢治你了……”悕雪“恶狠狠”地盯着他。
看悕雪好似认真了起来,司马澄也不敢怠慢,立刻恢复了以往的神色,或许是心有所念,看向悕雪时,深邃的眼眸中总会多了几分迫切。
但悕雪却误解了,她不自觉地瞪大了眼睛,胸前开始微有起伏,手上也下意识地捂得更紧了。
“你……你这样看着吾干嘛!”悕雪心中一紧。
悕雪手上用力,司马澄也要默契的配合,好让悕雪不会太吃力,虽然,嘴上比谁都强硬,但心却比谁都要软。
即便不用手,司马澄只要稍稍用力,便可以不在受制于悕雪,但他不想用这样粗暴的方式,对待他亲爱的陛下。
“压制”住了司马澄,悕雪也终于能喘口气,回想事情的始末,一开始,确是在自己情不自禁,冲动之下留住了司马澄,事情走到这个地步,也是她不曾预料到的。
站在司马澄的角度,敢于冲破世俗,对身为皇帝的“司马霁”诉情衷肠,或是真动了真情。
哪怕现在,自己还饱受单恋之苦,想到这里,悕雪不禁眉头紧蹙,忽然又有些于心不忍。
瞥眼看到桌上的手炉,悕雪只觉得头脑发胀,若自己强硬拒绝,司马澄会不会一气之下,就此一走了之。
顶着本不属于自己的冕旒,被帝王的衣冠困住了自由,斡旋与各大高门士族之间,而现在,就连等司马霁回朝,这一念想都断了。
或许深感到疲于奔命,朝堂之事,悕雪愈发不想,事事都身体力行。
眼下,凌云堂已有了起色,悕雪还打算趁着元年,扶正内廷侍中寺,让侍中卢翊之再入前朝,在中书、尚书之后,成为前朝的第三大官署职。
放权容易,控制难,到时候,前朝不满,侍中寺内又暗潮涌动,便更是需要司马澄这样,能够全心全意,为之信任的人在身边才行。
殿中一片沉寂,悕雪一时也没了主意,对于司马澄的“阴晴不定”,她不禁有些恼,刚才明明话比谁都多,现在却突然不吱声了。
忽然,一阵酥痒从手心传来,悕雪猛地缩回手,惊恐地看着司马澄。
司马澄凤眸轻佻,竟有几分得意,刚收回去薄唇,嘴角荡漾开来邪魅的笑意,不费一力,就温柔地破开了悕雪阻挠。
“你……”悕雪瞪着眼睛说不出话来。
第一次对悕雪,做出如此亲昵的举动,平日宠辱不惊的司马澄,也会感到紧张,但见悕雪这般花容失色,他反而松了一口气,原来无措的不是自己一人。
司马澄瞥眼,目光落在悕雪的手心,而后迎上悕雪的目光,眉略上举,用手点了点自己的唇。
“我答不上陛下的话,一时心急,才不得已而为之。”司马澄淡然一笑。
悕雪倏地明白了过来,立刻低下头,看着被司马澄吻过的手心,魔怔了好一会儿,回过神来时,脸颊渐绯。
“你……刚才……”悕雪瞬间失了言语。
这时,悕雪忽然感觉到,自己的脸已经越来越热,下意识地用手去捂脸,以此降温,然而当碰上后,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,又猛地甩开手。
这是不是……相当于……自己的脸……碰到了司马澄的唇……
想到这里,悕雪的手便开始不自觉地颤抖,全身沸腾的血热,也一下全部涌上大脑,她已经无法思考,也不想去思考。
也不知是气愤还是难过,悕雪躬着身子,瘪着嘴,低着头,用头顶代替面容,想以此,遮住自己狼狈的模样。
然而,一想到刚才那些,已经被司马澄看得彻底,悕雪觉得自己已是颜面尽失,没脸再见司马澄了,此刻,她只想赶紧找个洞钻进去。
看着悕雪先是张皇失措、面红耳赤、进而又扭捏不安,欲盖弥彰的模样,司马澄既心悸,又心疼,情不自禁地握住悕雪颤抖的手,放在自己胸口。
悕雪明显地身躯一震,刚想要挣脱,但腕子已经被司马澄牢牢抓住,还是那只被吻过的手。
“慌张的不是陛下一人,我也是。“司马澄的声音沉沉缓缓,像深谷的溪水,徐徐流入悕雪的心田。
若不是因为,自己的手在司马澄的心上,正感受着他此刻,心头鹿撞般有力而快速的跳动,悕雪根本不敢相信,平静的话语是出自该人之口。
原来,司马澄话中藏剑,目光隐镞,每一次都不费吹灰之力地,破了悕雪的防线。
悕雪吃一堑长一智,谙熟司马澄的处事方法,一次次加固了自己的盔甲,就在她以为,自己已经可以经受住一切的明枪暗箭时,司马澄却反其道而行之。
这一次,司马澄在悄无声息中,挑断了甲带,让悕雪引以为傲的铁衣,跌了个粉碎,并让她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,直捣心田深处。
这个姿势维持了好一阵子,悕雪从挣扎到接受,此刻,她的手指无力地微屈着,或是心上已经开始动摇,只不过,是还有所过滤。
司马澄的目的已经达到,但此刻,他却还舍不得放开,轻捏着悕雪的腕子,拇指移到了手背上,小小翼翼地抚摸过。
悕雪或是无暇顾及,没什么激烈反应,司马澄就这样默默地陪着她,等她呼吸渐渐平稳。
“司马澄,你是认真的吗?“悕雪压低了声音。
“是认真的,陛下。“司马澄的声音,温柔得可以掐出水来。
“哼……“悕雪闷哼了一声,”你口口声声称吾为陛下,但对自己,都不自称‘在下’了……“
悕雪仿佛是在自嘲,觉得自己真是多此一举,她十分不理,这明明是份不被允许的情愫,此前,悕雪自己都是各种小心翼翼,生怕引来猜疑和误会。
但为什么到了司马澄这里,他就可以大胆地以下犯上,难道,他就这么有信心,不怕自己动怒,不怕被拒绝吗?
就在这时,那个摄人心魂的声音,再度在悕雪耳边响起。
“那……我可以称陛下为‘霁公子’吗?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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