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靠得很近，能够如此近距离地看着悕雪，司马澄有些情不自禁，手上似乎也比平时更热了些。
悕雪亦然。
平日，入了夜，她便开始手脚冰凉，而今日，却不知怎么了，虽然还是凉着，但不至于到难耐的地步。
如此，两人刚握了一会儿，悕雪的手便热了，司马澄的手心也开始微微发汗，但他却不愿放开，就像是得到一件稀世之宝，喜欢到不能松手。
悕雪虽看着别处，却一直嗅着来自司马澄的暗香，手上这边，便都是依着司马澄，他没松手，自己便也不挣脱。
然而，就在这时，一阵急促地敲门声传来，才吓得悕雪匆忙收回了手。
“叩叩叩——陛下——”是宁瑛的声音。
悕雪立刻慌了神，转眼又立刻抓住了司马澄的手，向他投来求助的目光。
“怎么办？”悕雪几乎快要哭出来了。
看到悕雪这般，楚楚动人的模样，司马澄的眸子上，立刻染上了怜惜之色，但同时，他又很快回过神，反握住悕雪的手。
“陛下，不要担心，想往常一样便好。”司马澄轻声安慰道。
即便已经起身，司马澄也未马上松开悕雪的手，直到宁瑛唤了第二声，他才松开，并快步走了下来，回到了臣子该在的位置上，且跪在了悕雪面前，就像姜公公离开是那样。
见司马澄已经“准备就绪”，仿佛是受到他的感染，悕雪也渐渐冷静下来，她不安地吞了口唾沫，便放宁姑姑进了殿。
只听见“吱呀”一声，宁瑛小心翼翼地推开门，再而快速合上，转过身，便首先看见司马澄跪在殿中。
虽然之前，姜公公便劝过她，说悕雪和司马澄正在前殿商议要事，让她不要去打扰，但眼看着，已经过了晚膳的时辰好一阵子，宁瑛忧心，才贸然叩门。
感到殿中气氛有些异样，宁瑛便赶忙快步上前，走近了，便看见司马澄正低垂着头，再看向悕雪，只见她绷着脸，似乎在强忍着什么。
宁瑛心头一紧，虽不知发生了何时，但在此之前，她从未见过悕雪，如此“责罚“司马澄。
“见过陛下，澄殿下——”宁瑛也在司马澄身后跪下，“打扰陛下议事，奴婢有罪……”
见宁姑姑忽然向自己，行了如此大礼，悕雪一愣，瞥眼便看见窗外，已是一片漆黑，想是自己从白天待到黑夜，宁姑姑为她担心，才会如此。
悕雪不禁十分惭愧，转念，又想到刚才，自己正在同司马澄“苟且”，心中便百感交集，一时不知，该如何向宁姑姑开口。
烦闷之余，悕雪不禁瞪了一眼，跪在堂下的“共犯“，刚才，可不见司马澄这般安静，她不由得嘟起了嘴，向司马澄表达自己的不满。
感受到了悕雪的目光，司马澄抬眸时，正好看到她气鼓鼓的样子，茫然之余，只觉得心头一颤。
司马澄垂眸，乖顺地点了点头，好像是承受下了悕雪的怒意，悕雪微怔，而后，便看见司马澄看了宁姑姑一下，又朝自己使了个眼色，应该是在提醒，不要让宁姑姑等太久。
悕雪也不少是真的生气，关于司马澄的事，她都未跟宁姑姑坦诚不公，瞒着的也不差这一件。
不过，就凭司马澄刚才“低头认错”的样子，悕雪的心情便一下子好了起来，她和司马澄的肌肤之前，到手这里，应该就停止了，此前，她还在想，这允与不允，除了称呼上，究竟有何差别。
此刻，便是更加真切地体会到了。
“宁姑姑起来吧，无妨，事情的话，吾跟澄公子也已经说得差不多了”悕雪定了定神。
宁瑛直起身子，看了悕雪一眼，又看了司马澄一眼，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。
司马澄是男子，还是皇族宗亲，地位远高于身为宫女的宁瑛，眼下，他还跪着，宁瑛觉得自己起身，似乎有些不妥。
悕雪会意，不过，看到司马澄时，忽然起了玩心，便见她一脸轻松地对宁瑛说道：
“宁姑姑无需在意，澄公子是自愿跪着回话的。”
宁瑛听闻，一脸诧异地看着悕雪，司马澄更甚，惊异之余，幽深的眼眸之下，似有什么情绪在涌动。
“可……”宁瑛还是迟疑了一下。
“行吧，行吧。”悕雪摆摆手，“澄公子也请起来吧。”
明明知道，悕雪是在拿自己打趣，但出于对大局考虑，司马澄明面上，向悕雪谢恩，但暗地里，却已经在悕雪名下记上了一笔。
见司马澄起身，宁瑛也才跟着站了起来，悕雪便接着问道：
“宁姑姑，您前来，是为何事？”
“陛下……已经过了晚膳的时间好一阵子，奴婢是担心陛下的身体，才……”宁瑛颔首，身体前倾，恭敬地答道。
经宁姑姑提醒，悕雪才感到自己是饿了，她赶忙点点头，刚想起身随宁姑姑前去，忽然就感到有一阵幽光，正看着自己。
悕雪自然明白，这寒意来自于司马澄，她不禁有些恼，自己不都是他的……喜欢的人了吗？怎么翻起脸来，还是像之前一样。
“澄公子，耽误了你这么长时间，要不也一同前往？”悕雪朝司马澄莞尔一笑。
“谢陛下体恤，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。”司马澄朝悕雪拱手，恭敬地应声。
在去食厅的路上，悕雪还是像往常一样，一人在前，司马澄和宁瑛跟在身后，可能是刚才，捉弄司马澄成功，悕雪心头十分快意，竟不自觉地哼起了小调。
司马澄自知其缘由，轻哼了一声，眼中闪过一丝狡黠，似乎是有了什么主意，而宁瑛听了，则是一头雾水，姜公公告诉她时，感觉要商议之事是又急又难，难道，这么快就解决了？
进入食厅，悕雪和司马澄对面坐下，没过多久，宫女们就端来了菜色。
自从慕容倾走后，悕雪就鲜少，再有与其他人一同用膳，而同司马澄，则更是在半年之前，此刻，宫女们见到司马澄，惊讶之余，也忍不住多看他两眼。
好像是因为确定了心意，悕雪的底气都变足了，忘了身上的衣冠，忘了自己身处高堂，对那些宫女的不满，都直接写在了脸上。
旁人或许看不出来，但司马澄和宁瑛却是知道的，宁瑛看着悕雪，不禁眉头，但看着司马澄在场，便没问出口。
待宁瑛帮两人布好菜，她便像之前一样，站在了旁边候着，那时，悕雪常和慕容倾说着话，而疏于用膳，所以，她便在旁边候着，也算是督促。
“宁姑姑，时间也不早了，您就下去休息吧。”吃完盘中之时，悕雪放下食筷，便对宁瑛说道。
宁瑛一愣，虽然，之前悕雪也劝过几次，说不要她伺候，但宁瑛都执意留下，往后，悕雪便也不再说些什么。
按理，悕雪应该已经习惯了，但今日，悕雪吃一口，便抬头看宁瑛一眼，还一脸疑惑，弄得宁瑛也觉得莫名其妙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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